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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明日是腰斬,還是斬首?”

“自然是腰斬。”白錦瀾飛快的答道。

白蘇點了點頭,恰好客棧已在幾人面前,抬頭看了看那幾個硃色大字,白蘇偏頭朝越小照吩咐道:“小照,你先帶攝政王跟七殿下上去休息,晚上舉辦接風宴,你再把他們帶去本城最大的酒館。”

越小照覷著幾位主子的臉色都不好,乖巧的點頭應道:“好,小的這就去安排。”

白蘇又向司祧、白錦瀾二人道:“兩位敬請隨意,我還有事,告辭。”說完,就拂袖離去。

司祧怔怔的看著白蘇的背影融入人群,心中,就好似乾涸的枯井,空洞又荒蕪。他跟他,什麼時候變得如此的陌生。

午後,天色陰沉,直至傍晚,濃雲依然不散。白蘇命衙差們準備了一壺花雕,幾碟小菜,親自向府牢為宋子固送行。兩人關係從前就好,如今相見,未語就雙雙的落下淚來。跟著進來的獄卒本是十分敬畏宋子固為人的,這會兒見到二人流淚,不由眼眶也是一陣發熱。白蘇偏頭差了獄卒離去,便在宋子固對面坐下。

“我聽衙差們說,這些菜平時都是宋大哥喜歡吃的。”白蘇強忍著淚,將菜籃中食物一一取出。

宋子固抹去臉上的淚,舉杯道:“宋子固何德何能,能得到二皇子的垂青。我敬二皇子一杯。”

白蘇低頭端起酒杯,瓊漿玉液甘厚香醇,一口抿盡,喉頭又辣又痛,白蘇嗆得不停的咳嗽。宋子固連忙上前,拍著白蘇的背脊道:“二皇子既然喝不得酒,何苦又勉強自己。”

他那裡是喝不得酒,只是想著自己保不住宋子固的性命,心中鬱卒而已。這會兒,又見宋子固如此體貼,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嘩啦啦的流了出來。負氣的將杯子隨手一擲,哭道:“是白蘇無用,救不下宋大哥。”

宋子固強笑道:“是子固觸犯了國法,與二皇子何干。”

“我若是有用,這會兒就一定會救宋大哥出水火之中。”

宋子固又倒了一杯酒,胡亂飲了,道:“二皇子,你如此說,這讓子固走也走不安生啊。”

白蘇強笑言道:“是白蘇不懂事兒了,宋大哥秉性淳厚,死了也定是往西方極樂的。”頓了頓,又道:“我救不了宋大哥的命,但是,全屍我是一定會為宋大哥留的。”說著,從腰間掏出一個白色紙包來:“這裡面裝的是砒霜,宋大哥,這是白蘇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第二十章:積怨(7)

他不可能不顧離塵律法,放宋子固離開,可又沒辦法看著他明日被鍘刀斬成兩段,只好想了一個這算不得高明的辦法。同樣是死,他可以為宋子固選一個比較好受的死法。

宋子固一愣,伸了手顫顫巍巍的接那白色的紙包,忍下的眼淚這會兒又噴湧而出。在那邋遢而清瘦的手觸控到自己面板時,白蘇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攤開的手掌快速的合攏,搖頭道:“宋大哥,我來幫你兌在酒裡面吧。”說著,就衝上前去抓起地上的酒壺,抖著雙手掀開蓋子,那蓋子明明是毫無重量,這會兒卻變成一座巍峨的高山,壓在那酒壺上,也壓在了自己的胸口之上。紙包裡面的粉末就好似雪花兒一樣的白,又好似那齏粉一般的細小,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將紙包貼近壺口,雙手卻還是不停的抖,就好像發了羊癲瘋一般抖個不停,

陳年的花雕撞在酒壺上發出叮咚叮咚的清響,聽在耳中,宛如勾魂使者手中的鐵鏈般清脆的聲音。佳餚色美,醇酒香醇,可是,配上了手中那雪白的沒有一絲雜質的粉末,卻成了殺人的利器。他極力控制,那些粉末還是盡數噴灑出來,灑在了他的五指之上。

宋子固本就是看淡了生死之人,這會兒見白蘇竟然為了留他一具全屍,這般的勉強自己。當下,再也顧不得禮儀,啪的一聲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二皇子何必為了子固,做那殺人越貨的勾當,一切都是子固的過錯,就算將子固五馬分屍,我也絕無二言。”

白蘇眼眶發紅,愣愣的看著手上那白色的粉末發呆,他不知道這會兒是該抖掉那罪惡的白,還是不動聲色的抖進那散發著香味的瓷瓶之中。他從來不曾知道,原來要殺一個人竟然是這般的為難。

宋子固心下一橫,跪著向白蘇而去,在他沒反應過來之前,一把抓起的手,放在口中的輕輕的吸吮。白蘇一怔,直到那白色的粉末盡數被宋子固舔進口中,他才悚然回魂。五個手指頭晶瑩透亮,那是宋子固的唾沫。他明明應該噁心在對,可是這會兒看著透亮的液體,只是覺得鼻子發酸,眼眶發熱,胸口就好似堵了一塊大石,讓他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