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姮聽著馬蹄聲漸遠,整個人都鬆了口氣。
她無力的靠在藺伯欽懷裡,大冬天的竟悶出了一身薄汗。
藺伯欽見她這幅模樣,更確定她病的不輕,轉身吩咐濯碧去請徐大夫,定要好好診治一番。
楚姮想著那徐大夫過來,又要開苦死人不償命的藥,整個人都不好了!
正文 九三章
藺伯欽將楚姮抱進屋,放在她最愛的那一張,鋪了白色絨毯的藤條躺椅上。
他轉身倒了杯熱茶,遞到楚姮手中:“先喝點水,徐大夫馬上就到。”
楚姮訥訥的接過茶杯,抿了一口,抬起眼看他,有些心虛的問:“藺伯欽,我這頭痛的病實在古怪,你……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她這話問的沒頭沒腦,藺伯欽蹙額道:“當然不會。”
楚姮暗自鬆了口氣,“那就好。”
等會兒徐大夫來了檢查出來她沒病,估計藺伯欽又要用眼神殺死她了。
然而藺伯欽此時卻不是那樣想的。
他站在旁邊,見嬌柔的女子軟軟的窩在毛茸茸的躺椅中,青絲烏壓壓的散垂下來,襯得一張精緻的小臉皓膚如玉,清秀絕俗,沒由來的讓人心疼。
楚姮因為此前悶在他懷中,此時雙頰仍是紅彤彤的。
藺伯欽見狀,懷疑她是不是在發燒。
若真是發燒就麻煩了。
他心隨意動,竟彎腰抬手,用手背撫上了她光潔的額。
“還好,不燙。”
楚姮被他突兀的舉動嚇了一跳,待感受到額頭那不屬於自己的溫度,才反應過來。
藺伯欽與她離的近在咫尺,她鼻尖幾乎可以嗅到他衣袍上慣有的書卷墨香。鬢若刀裁,劍眉英挺,只可惜眉下的眼睛甚少含笑,總是肅然著,仿若幽潭寒星。
可就是這樣冷冰冰又嚴肅的一個人,楚姮卻討厭不起來。
她表面總是和他吵嘴,惹他生氣,可心底……到底是希望他好。
至於為什麼,楚姮垂下眼簾,不肯去想。
濯碧溪暮領著徐大夫走近院子,隔著枯樹下的軒窗,便看見自家大人的手,親暱的放在夫人額間,男俊女美,宛若畫中璧人。
徐大夫進屋,簡單打過招呼,藺伯欽便讓出位置,讓他幫忙診治。
楚姮還沉浸在自己紛雜的思緒,她左手端著熱茶抿著,右手皓腕伸出,讓徐大夫把脈。
徐大夫摸了摸下頜的白花花長鬍,沉吟半晌,突然朗聲笑了起來。他起身朝楚姮和藺伯欽拱了拱手,道:“恭喜藺大人,夫人這是有喜了啊!”
楚姮剛喝進嘴裡的熱茶,一不留神“噗”的全噴了出來,“有喜?”
“不可能。”藺伯欽目光驚疑不定的落在楚姮身上,那眼神完全就是不可置信的荒唐。
那邊廂,溪暮和濯碧都快高興的跳起來了,一個忙道:“太好啦,大人和夫人要生小公子小小姐啦!”另一個也笑彎了嘴,“徐大人,是不是要封紅包給你?”“現在幾個月呢?能診出來嗎?”“哎呀,說不定是雙胞胎龍鳳胎呢!”“夫人和大人的孩子一定可愛漂亮的很!”
“……誒誒誒等下!”楚姮看著臉都綠了的藺伯欽,忙抬手製止她們的喜悅。
她柳眉一蹙,說出關鍵點:“徐大夫,你是不是診錯了?”
徐大夫捋著鬍子說:“應該不會。”
楚姮一臉詭異,她有喜?這不是逗她呢!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徐大夫又搭脈診斷,這一診,就摸了好半天的脈。
“如何?”楚姮挑眉。
徐大夫“呃”了一聲,不好意思的低頭一笑:“方才果然是老朽……老朽號錯了。夫人只是有些體虛,喝幾幅調理的藥方就會痊癒。”
其實楚姮壓根兒沒病,但徐大夫剛才診錯了,怕藺伯欽等人懷疑他的水平,才說楚姮體虛。
濯碧和溪暮兩個丫鬟竟十分失望。剛才的確是她們糊塗,這麼久都沒有看到夫人和大人同房,哪來的喜脈呢!哎……
楚姮倒也不計較這些,她擺了擺手:“徐大夫年齡大了,有時候診錯很正常。”
徐大夫看楚姮和藺伯欽的臉色都有些奇怪,但又不知他們為何露出這樣的神色,便猜測,他們是因為沒有懷上子嗣遺憾。他笑了笑,安慰說:“大夫和夫人也不必心急,夫人吃了這調理體虛的方子,相信不出三個月,就能有好事傳來!”
原本還在失落的濯碧和溪暮,聞言又燃起希望:“如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