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隨著破曉之光再次灑在離縣的城頭之上,嘈雜的喊殺聲、呵斥聲漸漸平息了下來,城頭上的黑色魏字大旗迎風飄揚,離縣大局已定。
八百北府兵趁夜拿了下來,亂糟糟的西涼將旗被士兵胡亂的扯了下來,扔在地上狠狠的蹂躪踩踏了幾腳。
北府兵關閉城門,貼出告示安撫那些百姓,趾高氣揚的瞪著那些被脫光的西涼軍。
八百多人的北府兵看押著上萬西涼降卒,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所以寧容進入離縣城後,第一件事就是命令裴元紹把縣衙的府庫砸開,而後取出裡面的金銀珠寶,糧草細軟分發給有功的將士們。
第二件事就是貼出告示,征戰良善子弟加入府兵,每個願意當兵吃糧的都可以拿到十貫錢財的安家費,三年內的田地糧食還可以免除賦稅與徭役。
在錢財的驅使下,離縣的百姓紛紛踴躍報名加入府兵隊伍,要知道這年代有口吃的已經很不容易了,更何況還有安家費。
莫說是他們,就是那些蹲在地下,被繩索捆綁的西涼軍都有些眼紅了。
不過……
縣衙內,原來那些校尉將官們,如今正被五花大綁的蹲在院子裡,一個個的卻是唉聲嘆氣。
他們不傻,昨夜天黑,曹軍突然出現,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他們還沒搞清楚敵軍有多少人,就被裴元紹的斬首行動給震懾住了,這才無奈的選擇投降。
可是現在,彼此對視一眼,眼中卻是滿臉的苦澀,早知如此,昨夜就應該再反抗一下的!
八百人?
嗤!
他們可是上萬人,這若是放在尋常,他們都不會正眼瞧他們,可是如今卻成為階下囚,而那位詭異莫測的怪才正站在大堂之上,思考著如何處置他們……殺?留?
寧容站在大堂之上,望著面前的桌案上,那上面擺放著一枚兵符,一卷軍令狀,軍令壯有些折損,這是裴元紹在那使者齊周身上搜出來的。
“侯爺,這些人怎麼處置?”裴元紹請示著,路招也是豎起耳朵聽著,如今他對於眼前這位軍師那是崇拜的無以復加。
激動、熾烈、甚至帶著一絲恐懼的眼眸,一刻不敢放鬆的盯著寧容。
沒辦法!
這路招也是在曹軍中成長起來的,雖然他聽過關於寧容許多傳說,可是他沒有在曹洪手下混過,也就從來沒有親自感受過那來自智商碾壓的恐怖。
八百人打敗了兩萬多人?嘶……路招想到這就是倒吸一口冷氣,就算他現在站在這裡,仍然覺得不可思議。
“路招,昨夜讓你辦的事情辦了嗎?”
寧容不知在沉思什麼,路招卻是不敢打擾,聽到對方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路招趕緊點點頭。
“回軍師,按照您的吩咐,絕密軍令昨日就送回冀縣了!”
寧容聽到這話,凝重的神色這才有些鬆弛。
看著寧容滿意的點點頭,路招不禁偷偷的擦擦額頭的冷汗,這眼神真是太嚇人了。
就在方才那一瞬間,他有種感覺,若是自己方才敢遲疑片刻,定然會大禍臨頭。
“很好!你帶著這些將校去校場,關於他們的罪……就讓那些西涼軍自己評定好了!”
寧容默默鼻子,露出一絲壞壞的嘲諷。
路招聞言就是一愣,呃?這是什麼套路?
眨眨眼睛,以他的智商顯然是不能理解這其中的深意了。
沒辦法!
路招瞅著寧容的模樣,顯然對方並不想給自己解釋,無奈之下只得求助的瞅著陸遜。
“咳……”
陸遜瞅了眼師傅,見師傅沒有說話,這才笑吟吟的解釋道。
“路將軍要明白,雖然咱們以詐術攻下離縣城,可是那程銀麾下的西涼軍足有兩萬之眾,就算是如今被捆綁住手腳,在人數上,咱們還是落了下風!”
陸遜說著話,路招認可的點點頭,這事也正是他擔心的,可是他也沒有什麼辦法。
難道?
想到這,他突然睜開眼望著寧容……
“沒錯!將軍帶著這些將校前往校場,威逼利誘之下,讓將校與士卒不合,讓他們互相揭發,最好……把那些新招募的府兵帶去,讓所有人都能夠清楚的看到,西涼軍在內訌!”
陸遜閃爍著明亮的眸子,瞅的路招卻是猛吸一口涼氣。
嘶……
狠!
這些文人真是夠狠!
自己在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