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二的臉上露出迷茫的回憶之色,很快就被狠辣取而代之了,狗屁的不畏死,自己今日到要看看,金狼旗能不能後退!
“標高二,攻城弩準備!二百步……三連急射!”
武二揮舞手中旌旗,對著旁邊的校尉吼道。
“攻城弩,三連急射!”
校尉面色一整,帶著恐懼的味道,大聲的嘶吼道,他知道將軍這是發怒了。
嗡……
熟悉的刺耳聲再次響起,上百支攻城弩彷彿閃電霹靂,劃破了天空的寂靜,帶著雷霆般的霸道,浩浩蕩蕩的鑽入了羌人的身體。
嘭!
一聲劇烈的撞擊,無數羌人紛紛跌落馬下,北府軍卻是看也不看,井然有序的繼續裝填攻城弩,而後口號喊起,再次射了出去,
“標高一,攻城弩準備!一百五十步,射!”
隨著校尉的命令,稀稀疏疏的攻城弩,再次鋪天蓋地的衝了過去,饒是羌人騎術精湛,可仍然被這密密麻麻,錯落無致的攻城弩給洞穿了。
兩輪射!
白狼的眼睛都直了,整個羌人騎兵的氣勢為之一滯,一絲不被人注意的恐懼浮上心頭。
他們悍不畏死,他們回到長生天的懷抱,他們可以笑著去死!
可是……
那也是和敵人同歸於盡,那也要帶走敵人的靈魂,只有這樣他們的長生天才可以懲罰敵人。
然而現在呢?
敵人就在數百步之外,可他們在前赴後繼的去送死,弓箭竟然都射不到對方陣地上,這種碾壓似的的打法,一時間讓他們精神有些錯亂。
曾幾何時,他們也曾漢人的軍隊戰鬥過,雖然他們也曾懼怕這個龐大的帝國,可是天下紛亂之時,他們羌人怕過誰。
白狼轉身瞅著自己麾下的族人,心下已經有了退卻之心,下意識的望著過了河中央的馬騰,白狼壓下了心中的異樣。
“兒郎們,大將軍就在身後,咱們的援軍來了……衝啊……”
白狼喊的很豪邁,卻是暗自壓低速度,不讓白狼族衝到最前面,至於其他羌人的死活,他已經不放在心裡了。
武二很快就發現了這個問題,就在攻城弩不斷消耗之時,他突然發現那三杆最大的旗幟竟然止步不前,其中就有金狼旗。
“呸!什麼狗屁死士,都是一群藏頭露尾之輩!”
武二現在有能力這麼鄙視白狼,這應該是勝利者的特權,就像霍去病可以封狼居胥一樣。
“將軍,攻城弩不多了……”
攻城弩射的痛快,殺敵自然也痛快,可是這東西本就是個消耗品,多少攻城弩也禁不住這麼上百根上百根的連射啊。
“還能支援幾輪射擊?”
武二聞聽噩耗卻是很淡定,並沒有校尉想象中的慌亂。
“啟稟將軍,還有……不足四輪……”
校尉心中估算了一些,趕緊對著武二說道。
“很好!傳令將士們,自由精準打擊,留下兩百支攻城弩!”
聽到武二的話,校尉不敢怠慢,立刻去傳令軍需官了,說了二百就必須是二百,少一根都不行,這就是軍令!
對於軍令,寧容向來毫不留情,有時甚至偏執到最精確的數字,夏侯淵曾經私下勸他不要過於苛求,畢竟當兵的都是目不識丁之人。
寧容卻是苦笑搖頭,沒辦法,學算學的總是對數字頗為敏感,後來為了說服夏侯淵,他就給對方講了一個馬蹄釘的故事。
隨著細細碎碎的攻城弩,躲在後面的白狼卻是猛然間歡呼了起來。
“兒郎們!北府軍沒有攻城弩啦……”
彷彿為了驗證白狼的話,當最後兩根攻城弩飛入河中後,樹林中沉默了下來。
“吼……”
羌人騎兵心有餘悸的搖搖腦袋,而後發出歡呼雀躍的吼叫。
……
馬騰也笑了,他賭對了,勝利就在眼前。
然而……
一聲巨響將他從喜悅中驚醒了,不知何時,他的身後突然射來一隻火箭,被侯選下意識的揮舞兵刃斬斷兩截。
“真是夠蠢得!竟然在水上用火攻!”
侯選的話還未落地,就見他面前嘭的一聲,掉入河中的火箭閃爍了兩下火花,卻是噼裡啪啦的燒了起來,火花霎時間向著四周蔓延。
“水……水怎麼著了!”
面前這一幕徹底讓他們的常識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