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可是剛才在手術檯上她滿腦子都是蕭子淵,什麼都容不下。
路過的護士過來問:“隨醫生,你怎麼了?”
隨憶擦了下眼淚,誰知眼淚卻越落越多,越落越急,怎麼都止不住,她臉上勉強笑著,“沒事兒,眯到眼睛了,你忙你的。”
風沙眯了眼睛,可是這裡哪兒來的風沙?
隨憶坐在手術室前的長椅上,感覺到一種絕望慢慢從四面八方湧過來,她能夠清楚地聽到它們在她身體裡流淌的聲音,一直流到心臟,在那裡聚集,徹骨的冰冷,鈍痛。
她想努力平靜下來,想一想或許還有別的方法確定那到底是不是蕭子淵。她真的努力了,可是腦子裡仍然一片空白,心裡一片茫然。
她就想站在漫天的白霧裡,什麼都看不到,只有耳邊能清晰地聽到那天蕭子淵有些沮喪的聲音:“你真的希望我不回來了?”
此刻她的心裡滿是懊惱和悔恨。
等了幾小時,她滴水未進,終於等到手術室的燈滅了,手術室的門開啟的一瞬間她立刻衝了上去。
幾分鐘後,她有些虛脫地轉身離開。
不是蕭子淵。
隨憶心裡鬆了口氣。
出了醫院的門,隨憶拿出手機給林辰打電話。
接電話的是個女人,“不好意思,林律師上庭去了,有什麼需要我轉告的嗎?”
隨憶放棄,“那算了,謝謝。”
隨憶失魂落魄地走回家,進了門也不記得換鞋,去接水把杯子摔了,清理地板又把手劃破了,最後她絕望地坐在地上,愣愣地看著前方發呆。
天快黑的時候,隨憶沒辦法再等了,就打了之前蕭子淵給她的那個電話號碼。
對方接起電話聽到是她,也不意外,給了一個地址,隨憶收拾了一下便出了門。
那是一傢俬人會所,隨憶進門的時候便有人上前來帶路,“是隨小姐嗎,請跟我來,慕少等您很久了。”
隨憶推門進去,快速打量了一下環境,說是包廂,倒是跟家差不多。
外面是客廳,辦公桌、沙發、冰箱,一應傢俱電器應有盡有,裡側是臥室,房門半掩。
陳慕白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饒有興致地等著隨憶開口。
隨憶也不和他繞彎,“陳先生,我聯絡不到蕭子淵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找一下?”
“坐啊。”陳慕白揚著下巴指了指沙發。
隨憶微微頷首,“不用了,我站著就好。”
陳慕白慵懶地靠在沙發裡,雙腿交疊搭在沙發前的矮桌上,銜了支菸也不點,痞痞地看著隨憶,隨憶平靜地和他對視。良久,啪的一聲,陳慕白掀開打火機蓋,點上煙深吸了一口,在嫋嫋升起的白煙後笑著說:“好。”然後揚聲叫:“送隨小姐去隔壁房間休息,好茶招待著。”
隨憶坐在隔壁房間裡等著,一顆心一直提著,不上不下地憋在那裡。房間裡太安靜了,安靜到讓她喘不上來氣。她一直默默地祈禱,只要這個男人能平安回來,她什麼都可以不要,她再也不會拒絕他了。
可是,當這個男人真的站到自己面前的時候她卻退縮了。門被猛然推開,蕭子淵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臉輕鬆閒適的陳慕白。隨憶放在身側的手攥得緊緊的,臉上卻笑得風輕雲淡,“既然你安全回來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說完,藉著抵著沙發的反彈力站起來往門外走,步伐輕快。
靠在門邊的陳慕白本以為可以看一出抱頭痛哭的好戲,誰知竟然變成這樣,他有些錯愕,一轉頭看向蕭子淵。
蕭子淵依舊一臉淡然,卻渾身散發著寒意,不知道是剛從外面進來帶著空氣中的冷還是……
陳慕白正想著,就看到蕭子淵忽然大步追了出去。
隨憶在關上門的那一刻就再也堅持不住了,走了幾步扶著牆走到拐角蹲下來,眼淚怎麼都止不住。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蕭子淵回來了,他是平安的,沒發生意外,他是好好的,可是自己為什麼哭呢?
她狠狠地擦著眼淚,不敢發出一絲聲音,直到眼前出現一雙帶著雪漬和泥漬的鞋。
他一向注意儀表,隨憶雖然是學醫的,但她還是覺得蕭子淵更有潔癖,大概他也是著急回來吧。
蕭子淵伸手拉著她,“起來,地上涼。”
隨憶站起來忽然撲進他懷裡,蕭子淵愣了一下,收緊了手臂。
她整張臉哭得紅通通的,也沒了往日裡淡然的面具,乖乖地任由他擁著,蕭子淵低頭吻在她的發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