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很快,更讓他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繼續戶部尚書之後,兵部尚書,禮部尚書先後出列,支援孟清和的提議。刑部尚書,吏部尚書和工部尚書沒有表示支援,卻也沒出言反對,沉默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六部天官,三位立場鮮明的支援孟清和,猶不甘心的兩名御史瞬間風中凌亂。是他們沒睡醒,還在做夢?
三名尚書表明態度,孟清和並沒太過吃驚。
不提其他,單是“利益”二字,足以撼動人心。
沈瑄沒有第一個出列,他只需站在這裡,就是給了孟清和最大的支援。
成國公也沒有當眾表態,畢竟國公身份特殊,如果兩位國公都站出來,很容易引起文臣反彈。文武不兩立,為反對而反對,不是笑話。
徐增壽和張輔卻沒有這樣的顧忌。
前者是皇帝的小舅子,自然一切以天子的利益為基準,以皇帝之意為準繩。
張輔在安南立下大功,但有沈瑄朱能在前,並未馬上列入武將第一梯隊,作古的老爹張玉才夠資格同兩人並列。
徐增壽和張輔先後出列,朗聲道:“臣附興寧伯之議!”
朱高煦和朱高燧也表明立場,旗幟鮮明的支援孟清和。
情勢一面倒,即使有人跳出來反對,也掀不起任何浪花。
朱棣順應群臣之意,下詔,將京城地動直接和韃靼內亂掛鉤,並向韃靼派遣使臣,敕諭完者禿王本雅失裡和太保阿魯臺,鄭重表示,草原上的事,朕已經知道了。鬼力赤得朕親封,不提前打招呼就將他攆走,是掃了朕的面子,朕很生氣!
不過,朕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一力追究責任,難免傷了彼此的感情,所以,朕決定網開一面。
“如能幡然悔悟,負荊來歸,定加以封爵,厚以賜賚,俾於近塞擇善地以居。若為下人所惑,圖可汗之虛名,雖禍機在前有不暇顧,可以安南之鑑!”
威脅完畢,不忘補充一句“朕愛人之誠同於皦日。”
翻譯過來,朕向以寬厚待人,以誠推人。想安穩的放牧過日子,就老實的接待朝廷使臣,學習鬼力赤,嚮明朝稱臣納貢。否則,朕另派人上門,就不是有話好商量了。
敕令當殿擬定,當殿宣讀。
最後一個字讀完,無論文武都有同樣的觀感,天子是鐵了心要到草原上燒帳篷。這樣的一封敕諭送出去,心不寬的八成會直接氣吐血。
任務完成,孟清和回到五官隊伍中。接下來的事,不需要他再出頭,自然有朝臣完善補充。
不過,讓他沒料到的是,永樂帝不只想借機收拾了韃靼,還想順便將遷都一事完全定下。
“朕北巡之後,欲在北京天壽山修建長陵。”
此言一出,奉天殿中頓時一靜。
在北京修陵?
華夏自古重身後事,帝王多生前開始修建陵墓。朱棣提出在北京修陵,無疑給出一個訊號,他下定決心遷都,誰反對也沒用!
朱棣幾次三番表明決心,反對的朝臣仍是佔了多數。
遷都是大事,雖然天子下令北京行部建造皇宮,規劃京城,南京的大多數官員仍不願遷王北方。為了讓天子打消主意,太祖遺訓都被搬了出來。
“臣請陛下三思!定都金陵乃高皇帝決議,遷都一事關係重大,還請陛下陛下慎重考慮。”
孟清和蹙眉,看向說話的官員,緋袍上繡雲雁補,束金荔枝腰帶,三品文官。看他在左班的位置,應該在吏部供職。看面相,正是不惑之年,以文官的品級,稱得上年輕有為。之前沒見過,難不成,是新提拔上來的?
不過,再有能力,這個時候出言反對,都是主動為官途設定障礙。不見站在他前邊的眾位都沒出聲?明顯在等著如他一般的“年輕人”做出頭椽子。
意外的,永樂帝沒有發怒,而是沉聲道:“朕欲遷都,卿以為出自何心?”
“臣……”
“不明白?朕告訴你!民有家主,朝有國君。一家之主,當立身持正,擔一姓之責。一國之君,當撫育萬民,以身衛國。朕繼大統,承高皇帝遺訓,居金陵之腴,時刻不忘北疆之險。韃靼雖已稱臣,然狼子野心不滅,窺伺我中原之地。瓦剌同為異族,秋肥虜壯之時,多興兵來犯。北疆邊衛軍民,苦其久矣。”
出言的反對遷都的朝臣,面現羞慚,訥然不語。
“朕舍錦繡膏粱之地,遷都北京,誓以身守國門,護我大明萬千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