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場比武之後,韃靼壯漢們同明軍變得熟絡起來。
語言不通?沒關係,拳頭說話。打上兩場立刻就熟悉了。
韃靼壯漢們被定國公各種武力威懾,多少明白,和興寧伯聯姻一途行不通。乾脆轉移注意力,開始同兀良哈套起交情。都是蒙古人,兩百年前是一家,你好我好大家好啊!
孟伯爺不頭疼了,漸漸忘記了國公爺要同他“秉燭夜談”的提議。國公爺是不是也忘記了……只有到京後才能知曉。
永樂七年九月,征討韃靼大軍過忽蘭忽失溫。
十月下旬,朱棣親率領在北京文武,打天子儀仗,出居庸關,至土剌河親迎大軍。
大軍行至土剌河,遙見天子儀仗,立刻騎兵下馬,步卒減速。
行至百餘米,魏國公徐輝祖遞出馬韁,單人快步行至天子駕前,抱拳行禮,朗聲道:“臣幸不辱命!”
“好!”
朱棣扶著徐輝祖的手臂,大笑數聲。
十餘萬大軍,齊以腰刀敲擊盾牌,長矛頓地,山呼萬歲。
朱棣身後的文武一同下拜,山呼萬歲之聲直衝雲霄,撕開天際,驚飛盤旋在空中的蒼鷹。
“吾皇萬歲萬萬歲!”
從空中俯瞰,明軍硃紅色的戰襖,似綿延十餘里的火牆。
明以火德,火以紅著,紅以血染。
敢於飛蛾撲火,註定在烈火中焚燬,化為灰燼。
萬歲聲中,朱棣登高,發表了一場即興演講。
演講的內容如何,孟清和沒記住多少,他只記得,自己和周圍的軍漢們一起熱血衝頭,聲嘶力竭的喊著萬歲。
陛下萬歲,大明萬歲。
秦風驟起,號角悠長。
廣袤的草原,無垠的塞北。
歷史的書頁沒有記載,大地的記憶卻不會消失。
在這裡,在土剌河畔,十幾萬明軍發出了震懾寰宇的吼聲。這是一個民族的聲音,一個強盛國家的征服之聲。
冕服的日月山川紋似在提醒朱棣,在先人留下的功績簿上,他揮毫新增了重重一筆。
韃靼已平,誰敢再掠大明之鋒?
走下土丘,看向遠處奔騰的土剌河水,朱棣豪情頓發,笑道:“今日三軍在此飲馬,此河便改為飲馬河吧。”
“是!”
史官從懷中取出冊子,執筆開始記錄。隨行的工部官員立刻遣人開鑿山石,立碑以為記。
天子為河更名,必須樹起石碑,令後人牢記。
孟清和站在隊伍中,看著工部官員開始忙活,不免驚奇,雖然永樂帝沒有親自帶兵出塞,土剌河卻還是改成了飲馬河。
該說是歷史的必然?
仰頭望天,仍然無解。
石碑在飲馬河南岸立起,大軍繼續南行。
朱棣興致極高,棄輅乘馬,行路之上,還召見了數名韃靼頭領。
大軍未入居庸關,直至開平衛。
天子駐蹕衛城,城內邊軍立刻繃緊了神經,打起十二萬分精神。
孟清和見到開平衛城門,很有恍如隔世之感,剛想發表一下感慨,卻見城頭上有個一身大紅的年畫娃娃。
眼花了?
揉一揉,還在。
三頭身怎麼會在這裡?
朱瞻壑卻很是興奮,指著城下的隊伍,對抱著他的朱高煦說道:“父王,皇祖父回來了!少保也回來了吧?”
朱高煦抱著兒子,一邊點頭,一邊磨牙。
這是他兒子,沒錯吧?
總惦記旁人算怎麼回事?
第二百二十二章 封賞
聖駕停留開平衛三日;旋即啟程,道往大寧。
天子儀仗過處,裡中父老路旁迎駕;奉稻麥高粱。聞有耄耋老者,朱棣立刻召見。
老者被子孫攙扶;顫巍巍行至駕前,朱棣翻身下馬,以示對老人的尊重。隨扈文武紛紛下馬;向老人行禮。
老者鬚髮皆白,雙目已有些渾濁,口齒倒還清晰。
“使不得!”滿口的牙齒已經脫落;雙手蒼老枯瘦,活似乾枯的樹皮。被朱棣扶著,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陛下,可千萬使不得!”
“耆老受得。”朱棣笑道,“這是朕的兒子,還有朕的孫子。瞻壑,過來,見過耆老。”
朱瞻壑身著盤龍常服,穩穩當當走到朱棣身邊,向老者行禮。
“老人家康泰。”
朱瞻壑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