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件機率微乎其微。
在他們的時代網路就跟氧氣一樣重要,照理來說託郵差寄信這種事應該已不存在,但偏偏社會中就是有人跟他一樣窮的買不起電腦,再者就是忘記電子信箱的存在,因此郵差這個行業,才能維持數百年的歷史。
在一堆廣告信件中,上官映演間的看見一封用草綠色信封封好、貼上正統規格郵票的信,整齊乾淨的字型,讓他猜測這封信是出自於女性之手,抽出信件走進房裡,反手鎖住大門與房門,上官映坐到床板上撕開信件。
不知信件在郵筒裡放有多久,但他在開啟的時候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內心隨之起伏,伴著海風鹹味的桂花香氣,那是他最熟悉的氣味,源自於養大自己,與親生母親一般無二的桂芳院長,在上官映心中,早已將她和時雨籬放在同個位置上。
回想起那位穿著白色洋裝、頭戴純白遮陽帽的女性,他急切的拿出信紙開啟,他發現其實信件上只有短短兩行字,幸好不是什麼重大事件,只是桂芳院長給他的問候留言,以及目前的聯絡地址──
──小映,你過的好嗎?
由於種種因素,院長搬家了,並沒有住在從前吹著海風的桂樹木屋,地址就寫在信件後方,等你需要我的時候,你在依循這個地址來找我吧。
信紙背後的地址寫的是美國,全部都是用英文書寫,上官映小心地將寫有地址的部分剪下來夾在皮夾裡,便收到行李中繼續他的打掃,桂芳院長說的話好像在隱喻什麼,但是他看不懂,目前,他的確有想回去找她的念頭,因為他想知道位何時雨籬會將他託付給她,甚至是父親的事情他也很想知道……
可是,這些都只是一般的談天話題,就算不問也不要緊,真正需要的時候……真的有這種時刻嗎?
當晚直到上官映忙完準備坐下響用晚餐時,牆壁上重新運轉的時鐘正巧指向九點,沒有通訊器真的是非常不方便,為了不讓熟人找到自己,他刻意將通訊器留在忍者本家,動用形變後的黑翼飛離忍者本家時。
其實他很害怕,他害怕自己的模樣過度嚇人,讓見到他形變樣子的有人感到噁心,記得最清楚的便是瑪洛牙的聲音,在飛離的那刻,雖然自己沒有回頭,但心底卻明白察覺他要離開的瑪洛牙,慌忙地從房間裡衝出來大喊他的名字。
第二章 飛行船密襲(下) (16)
若說出走是他自己的真心,那簡直是個天大的謊言,他明明就還很還想留在忍者本家,卻知道自己不能留下,他的離開就像是做壞事被發現的宵小,急於逃開屋主追捕,只是另一方面,時雨籬被殺的事情也讓他感到很憤怒!
為什麼索卡奈要殺她?難道真的只因為她是人魔嗎?不管事情真相如何,他知道自己無法再像以前那樣坦率的面對索卡奈了,對於自己的弒母仇人,他根本無法表現得太過友善。
洗完餐具,以及做好最後的整理,他躺到木板床上,用管家制服的外套當作棉被睡覺,另外兩條沾滿灰塵的棉被早就被他拿去洗,只是等到幹可能已經隔天了,幸好外套材質相當保暖,步入秋天的臺灣,只要有這件外套就不會著涼。
外頭鄰居的吵架聲、與小孩子哭鬧聲他都聽到一清二楚,涼涼的木板床與熟悉的回家感,讓他很快的陷入半昏睡狀態,唯有聽覺仍保持著,意識朦朧中,他聽見一陣含糊中卻不失溫和的低沉男性嗓音,在自己一片漆黑的房間裡幽幽響起……
「有沒有……有沒有辦法聽到……吶──快點醒一醒,我知道你是聽的到的,亡者的聲音你是聽的到的……」
「吵死了……」閉著眼,上官映仍不忘露出不耐煩的表情,表達當下的心境。
受到睡蟲極度干擾,使他直接將聲音當成在室內裡沒打死的蒼蠅,翻身揮揮手繼續倒頭大睡,糊糊的人型霧狀體,在他的房間四周飄來蕩去,讓他所買的「凶宅」變的更加名符其實。
模糊的人型霧狀體開始咬牙切齒,伸腳去踢床上睡的跟豬沒兩樣的上官映,沒想到腳卻輕易穿透他的身體,讓光影感到相當懊惱,不小心就忘記自己已死去許久的事實,這下可好,再不趕快把上官映叫醒,他的生命就會出現危機了,被超能力公會追緝還有辦法睡的這麼安穩,除了當下的白髮少年以外也沒有別人了。
近距離蹲在上官映的身旁,朦朧人影用盡力氣大喊,「醒醒!我不是蚊子、更不是蒼蠅,所以請你快點醒來,現在的你根本就沒有資格安穩睡覺,你忘了嗎?你的身後有大批超能者想取走你的性命,要是你死在這裡,那表世界的人類也就都沒戲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