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道:“此病難道是所謂‘天刑’?壽春可有其他病患?”
五木低聲問道:“‘天刑’是什麼?”
“就是傳染病。”江南正盛行黃疸,耿浩久在江南,知道天刑就是指傳染病,低聲給五木解釋著。
華佗嘆氣道:“唉!耿小友所說甚為貼切,天刑疾症,便是易於傳播感染。不過依老朽之經驗,此病絕非天刑蔓延,而且病患並非本地人士,而是來自遼東。唉,疾者已然故去,身為醫者,卻仍無法探明病因,日後再遇此症,豈不是仍素手無策?況且,如此怪異,莫道老朽不曾遇到,即是遍翻上古醫書,亦未見記載。”
耿浩插話道:“會不會是中了西南那邊的蠱毒?我聽說,西南蠻族,弄的那些蠱毒很厲害呢,殺人無形,無藥可解。”
華佗擺擺手:“訛傳而已,所謂蠱毒,無稽之談,老朽便可制蠱。”
“啊?老爺子您會制蠱?”
華佗道:“古書有云:谷久積,則變為飛蠱,名曰蠱。不過是陳糧所生飛蟲爾。至於蠱毒,世間確有,但並非害人之物,倒是可解惡毒。老朽便曾收百蟲入甕,密閉使之只入氣,卻無水食可飲,久之,則百蟲相互吞噬,最終留得一蟲,便為蠱蟲,可解毒瘡。”
“哦,原來蠱是這麼來的,難怪‘蠱’字從‘蟲’、從‘皿’,原來就是把蟲子收入器皿之內啊。”教授恍然大悟。
“不錯,華某弱冠之時,曾隨尊長赴西南。練蠱入藥,確有其事;蠱蟲下毒,子虛烏有。”
王隊勸道:“大師醫術精湛,已臻化境,不必為此一例而自責了。”
眾人也趕緊紛紛出言勸慰,華佗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一下,輕輕嘆口氣道:“可惜啊,當時,若有仲景先生在旁,一同參詳,也許會有些眉目。”
耿浩知道張仲景的名氣,但心目中,還是覺得華佗醫術更加高明,內心又想討好華佗,便道:“華老爺,您已經是大師了,您都瞧不明白的,其他人便更瞧不懂了。”
“非也非也,”華佗連連搖頭,“所謂‘術業有專攻’,慚愧啊,老朽近年多功於醫之‘術’,於藥理,卻自愧不如仲景先生精純,唉,罷了!”長嘆一聲,對眾人擠出一絲笑,“打擾各位酒興,老朽告罪。”
眾人見華佗終於不再糾結,都長出一口氣,連忙邀請華佗入席,華佗哪有心情喝酒,堅決推辭。眾人送華佗出來,王隊告之華佗,不日後,眾人便將告辭。
華佗聞言,面露遺憾,卻也未多做挽留,說了幾句客套話,華佗突然眼前一亮,招呼眾人道:“來來來,老朽有一樣東西,要贈予各位。”
“什麼東西?”眾人趕緊圍攏過來,華佗是何等高人啊,所贈之物,定非尋常。
華佗來到院內寬敞處,拉開架子,手舞足蹈,比劃了起來。
王隊仔細看著,待華佗演示完,突然記起,問道:“大師,當日你我在淮河岸邊,大師所做的是否就是此套拳法?”
“不錯,當日,你我夜觀天相,老朽感悟所得啊。”
“華老爺,您感悟出少林拳法?!”耿浩大驚,隨即,腦後吃了一記暴慄。“有點知識沒有?這是‘五禽戲’!”身後的蔡鵬畢竟是武術專業的,對五禽戲還是相當熟悉的。
華佗喜道:“蔡小友不愧神人!竟能說出老朽心聲。此套養生之法,原本悟於上天五星,又借鑑虎、鹿、熊、猿、鶴五生,原本命名為‘五星戲’,但念及不易於百姓中流傳,正想更名,或稱‘五獸戲’,又覺不雅,蔡小友之‘五禽戲’當真貼切。老朽便以此‘五禽戲’贈予諸位,願諸位福壽延綿。”
蔡鵬大喜道:“太好了,終於可以學學正版五禽戲了。”
耿浩小聲嘟囔道:“我一直以為五禽戲是模仿雞鴨鵝之類的呢。”
華佗面對眾人,邊演練,邊為眾人解說:
虎戲者,拉伸腰肩,虎目炯炯,剛柔並濟,填精益髓,強腰健腎;
鹿戲者,心靜體松,優雅舒展,舒筋展骨;
熊戲者,渾厚沉穩,抗靠有力,強脾健胃;
鶴戲者,昂然挺拔,悠然自得,振翅欲飛,疏通經絡,調運氣血;
猿戲者,縱跳敏捷,頤養心趣,活絡關節。
耿浩手忙腳亂地跟著學,倒是把‘虎戲’練成‘貓戲’;把優雅的鶴,演繹成完美的家雞……
五木被耿浩的姿勢逗的笑彎了腰:“耗子啊耗子,你這哪是鹿啊,怎麼看怎麼像姜太公的坐騎——四不像啊!”
待到練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