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天后,再次換藥的姜書晴,臉上的疤痕已經淺得幾乎看不見了。
老林大夫直感嘆,說她恢復能力好,他見過類似的傷口,結疤後留下了不淺的印子。
呂素青非常的高興。
回到家中,就著手開始準備清明祭拜的物品。
還有二十多日,就到清明瞭,她準備帶兩個女兒回去祭奠,告訴相公她們這大半年的際遇,相公泉下有知也會深感慰藉的。
驚蟄過後,春雷初鳴。
蟄伏了一個冬季的動物漸漸活動起來。
小灰早些日子已經從山林裡跑出來溜達了。
小金則在一場雷雨後,才從遠山深處飛了出來。
它厚厚的羽毛開始有了鬆動的跡象,又到了換羽毛的時節。
小金吃飽喝足後,乖乖立在屋簷下,珍珠和平安給他捋下要掉的羽毛。
“姐,我跟你說,那個張縣令跑到我們縣學去了。”平安神神秘秘地湊近珍珠,他昨日剛才縣學歸家,這事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家裡人。
張孝安去縣學幹什麼?
珍珠知道,因為趙大的事情,羅璟為了以防萬一,私下與張孝安知會過,難道張孝安是特地去看平安的?
“他為什麼去的?”
“是院長邀請他去講演的。”平安答道。
“他單獨與你見面了?”
“那倒沒有,不過,特地誇獎了我一番。”平安搖搖頭,上次張孝安到羅府吃酒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所以對於縣令的表彰,他平靜有禮的接受,沒表現出別的情緒。
珍珠想了想,覺著張孝安是利用這次機會,順便接近平安一番,“那他還做了什麼別的事情麼?”
“沒有,就誇了我幾句年少有為之類的,然後隨意說了幾句話,不單和我說,也和二姐夫說了幾句。”平安把當時的情況說了一遍。
珍珠點點頭,“沒事,照著平常的態度對待他就行了,不需要太過理會,不過,你要是在縣城遇到實在不能解決的事情,可以去找他幫忙,你玉生哥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了。”
“玉生哥不是不喜歡他?”
上次搬家宴上,有眼力的人都瞧得出,羅璟並不歡迎張孝安的到訪。
“這,官場上的事情哪能說得準,不能用平常眼光去看待,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要靈活應變嘛。”
珍珠其實也不大懂其中的關係,不過,羅璟覺著張孝安圳安縣令的身份,對胡家能起到一定的保護作用,所以,願意給張孝安拋去了橄欖枝。
平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姐,小金好像又痩了。”
他捋著小金掉落的羽毛,摸到了有些凸起的骨頭。
“嗯,每次過冬,它都會掉些肉,冬天天氣冷,食物少,它又不樂意動彈,所以就痩了。”
珍珠摸著小金的大骨架,有些心疼。
“小金,你幹啥不到家裡找吃的。”
冬天雖然冷,可小金飛得快,到胡家花不了多長時間。
“咕咕”小金叫了一聲。
“姐,它什麼意思?”平安皺著眉頭,他並不能完全理解它的意思。
“雕類嘛,有它們自己的習性和生活習慣,小金不樂意,你就別擔心它了。”大約是保持野性的一種本能,小金冬日並不願意到胡家來覓食。
“我這不是心疼它餓痩了麼。”平安嘟囔著。
“它每年都差不多一樣的,開春了又胖起來了。”珍珠不以為意,動物有著千百年儲存下來的習性,人類不要用自己的視角看待它們。
捋好了羽毛,小金展翅飛起,在望林村的高空中肆意盤旋了好幾圈,這才朝深山飛去。
珍珠把捋下來的羽毛拿到井臺邊,搖起轆轤,準備打水,劉金葉踮著腳尖朝她走近。
“怎麼啦?”她探頭探腦,小心翼翼的樣子,讓珍珠笑了出來。
“……姑娘,林婆婆說,那隻大雕是您養的?”劉金葉的眼睛亮晶晶的。
她早看到他們在屋簷下幫那隻大雕捋羽毛了,可是,她害怕,不敢靠近,一直等到大雕走了,才敢湊過來。
“嗯,金葉啊,那是小金,因為它從小喜歡到家裡吃肉,所以,算是我家的朋友,並不是我家養的。”珍珠解釋道,“還有啊,金葉,小金的事情,你看到了也不要隨便往外說,好麼?”
劉金葉聞言,急忙點頭,“姑娘放心,我誰也不說,連弟弟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