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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

的位置。

高門世家的丫鬟生涯是難熬的,李榮娘至今依舊記得,她每日裡的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府內主子管事不少,丫鬟奴僕更是眾多,明裡暗裡的爭寵從不間斷,李榮娘一向只會埋頭把份內的事情做好,從不敢參與丫鬟之間的明爭暗鬥。

可惜,事與願違,有些東西你越是想要避開,卻越是避不開。

李榮娘十三歲那年,小姐身旁的一個一等大丫鬟,因到了年紀被放出府成親去了,於是,這份空缺便成為了丫鬟眼中的香餑餑。

這樣的空缺,一般都是從二等丫鬟裡挑一個升上去的。

三個二等丫鬟,李榮娘資歷最淺,性格老實沒有野心,自然威脅最小。

其餘的兩人都想升上一等丫鬟,自是各用心思,互相排擠,開始了各種明爭暗鬥討好爭寵,甚至賄賂起另一個一等大丫鬟。

一日,三人正整理著小姐的屋子,相互看不順眼的兩人又打起了嘴仗,李榮娘無法,只能在邊上勸著。

正吵得激烈時,被夫人身旁管事麼麼逮了個正著。

結果,東窗事發的兩個二等丫鬟被夫人罰了三個月月例,打了十個板子,發配到漿洗房幹活。

而她連帶著被罰了一個月月例,打了五個板子,幸好沒有被髮配到別處。

李榮娘清楚的記得,在行刑房內,前面的兩人被人壓著打板子的情形,兩個孔武有力的婆子強壓著在地上,身後的高高舉起的板子“啪”的一聲下去,頓時,淒厲的哭喊聲響徹耳邊。

等十個板子打完,兩個花樣年華的少女已經頭髮蓬亂,淚水橫流,無力起身,被幾個婆子架了出去。

李榮娘強忍著懼意哆哆嗦嗦的看完,等輪到她的時候,早已嚇得淚流滿面。

當板子打到她身上時,巨大的疼痛感讓她忍不住失聲慘叫,眼淚簌簌直下。

五個板子的時間彷彿經歷了一場浩劫,她強忍著臀部的劇痛,自己勉力起了身子,踉踉蹌蹌的回到自己的小屋,同屋的二等丫鬟已經被髮配到漿洗房,她便關起房門捂起被子痛哭了一頓。

以後,李榮娘處事更加小心謹慎,但求遠離是非,她不掙不搶的態度倒是讓她在院落裡平安度過了幾個春秋。

直到,那年秋天。

府里老夫人身體欠安,小姐不時去寺廟上香祈福,遇見了落魄卻滿腹經綸的俊俏秀才,一來二去的便看對了眼,兩人產生了情愫。

情竇初開的豆蔻少女,經不住相思的苦楚,一次、兩次、三次的找尋藉口出門私會,於是,被心存疑慮的夫人尾隨而去,逮了正著。

結果,自然是慘痛不已,小姐被關了禁閉,秀才被痛打一頓遣送出京,而最為悽慘的,當屬小姐身邊的丫鬟婆子,都如數被灌了啞藥遠遠發賣了出去。

李榮娘便是其中之一。

那年,她已經十八歲,照府裡的慣例,二十歲還未婚嫁可以自行贖身出府,她那時已經存夠了贖身的銀子,只盼熬上兩年,便可重獲自由。

可惜,天不遂人願。

整個院落的丫鬟婆子都分別被買到了不同的地方。

李榮娘一群人停停頓頓的被帶到了離京很遠的地方,按照府裡管事的意思,最好是賣到南方去。

人牙子嘴裡應得很爽快,實際卻是不樂意跑那麼老遠,離京城稍遠些便開始一路走一路賣,到了青峰縣的時候,府裡剩下的就只有她了。

李榮娘當時既傷心又絕望,還帶著對被髮賣的驚恐,一路吃不好睡不著擔心受怕,那幾日便生病發燒起來,病情反反覆覆,身體狀態一直不好,直到只剩下她一人,人牙子才隨便抓了一敷藥灌下去,強扯著病中的她去了買賣市場。

一臉病態憔悴不堪的李榮娘,自然無人瞧得上眼,即便價錢喊得很低,卻依然賣不動彈。

人牙子一臉不善,交頭接耳的商議,要不是府裡的管事特別交代過,不能把人賣到腌臢之地,他們早就直接把她丟給縣裡的青樓了,哪裡用得著這樣磨磨蹭蹭。

虛弱無力的李榮娘聽得絕望悽苦,甚至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要是把她賣到腌臢之地,便一頭撞死,一了百了,至少還能保住清白之身。

也許,是天可憐見,或是命不該絕。

王氏和胡長貴出現在她眼前。

沉默寡言的男子抬眼看到狼狽柔弱的她,低頭側過半張臉,在起老婦人耳邊輕聲說了句話,老婦人略帶吃驚的看著男子,隨後便打量起她來。

很多年後,李榮娘也問過胡長貴,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