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常平那裡長年要人幹活,趙木根兩兄弟去了幾次,就不願去了,嫌髒嫌苦嫌累的,寧願在家閒待著也不願出門去幹活,趙大嫂也差不多。
這次不知怎麼就進了作坊幹活,這不,沒多久就原形畢露了。
趙大嫂無奈,只好哭喪著臉,跟著王氏走了。
潘氏從屋裡走了出來,“珍珠來了。”
“東勝奶,我奶咋把她招來了?”珍珠有些納悶。
“哎呦,還不是因為你爹,知道你家又招女工,她就自己跑來了,那天正好你奶不在,她信誓旦旦地拍著胸脯保證自己幹活手腳利索,絕對不偷懶之類的話,你爹就信了她,讓她第二天來幹活,你奶知道後,把你爹罵了一頓。”潘氏湊近她打小報告:
“不過,既然你爹應允了,你奶只得讓她來幹活了,暗中交代我好生看著她,別讓她搞小動作,一開始那段時間,她還挺勤快的,後來,以為大家都不注意她了,就開始偷奸耍滑了,上次就抓住過一次,你奶警告過她,隔了一段時間又開始了,所以,剛才你也看到了。”
“……”
他爹這老好人的脾性實在難改呀,珍珠無奈。
“少了一個人,今天的灌腸的分量能完成麼?是不是還要招個人手補上?”
“沒事,每個人攤一點就成了,二十六就要放假了,別忙活了,過完年再說吧。”潘氏笑著說道。
也對,珍珠點頭,“那辛苦你們一些了,回頭告訴大家,後天下午領年貨的時候,籮筐拿大些,骨頭、豬皮、板油多領些回去。”
潘氏笑眯了眼,每年作坊都發一堆年貨,像她家,一家有三口人都在幫胡家幹活,年貨堆得廚房裡滿滿當當的。
珍珠在作坊內逛了一圈,王氏回來了,臉上的表情還是不怎麼好。
原本還哭哭啼啼的趙大嫂領了多一份工錢和年禮後,笑得嘴角都勾到了耳邊。
李氏給她發年禮的時候,她還一個勁地說,“多給些、多給些,我幹了那麼久,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們家大業大,可不在乎這點東西,好人做到底,多送一些給我吧,我家裡人多,分到手都沒多少了,多給些、多給些。”
這麼厚顏無恥的話把王氏氣得肝疼。
“奶,彆氣,彆氣,為這點事不值當,以後招人規定好要過你的眼,不許爹或者大伯擅自做主,省得招來這種人。”珍珠安撫著她。
王氏點頭,“可不就是嘛,你那爹,耳根子軟,人家多說幾句好話,他就擋不住了。”
“所以,奶得看著點。”珍珠給以肯定。
“珍珠啊,昨天你送馨馨的玉墜是不是太貴重了?”王氏有些擔憂問道。
昨天胡秋香一家在老宅休息一晚,早上才返程回家。
那一家人拿著玉蟬輪著看了一圈,一直感嘆珍珠的大手筆。
王氏見了,不免心中有些疙瘩。
“沒有很貴重了,奶。”珍珠笑笑,“平安平順身上的玉佩,可比那些貴重多了。”
王氏想起來了,可不是,平安平順的屋裡都有好些玉佩,色澤形態都是極好看的。
想到這,她才放下心來。
“奶,明日作坊放假了,家裡也該歇歇了。”珍珠挽著王氏走過側門,不知怎麼的,那邊的血腥味,珍珠聞著有些不舒服。
從前經常過來,也沒這種感覺,大概是昨晚沒睡好的關係吧。
珍珠捂了捂鼻子。
“奶不累,現在這種日子,比從前不知好了多少倍了,就這點事,累啥。”王氏感嘆,她牽著珍珠的手往胡家後院走。
短短几年時間,胡家的變化之大,有時候她自己都不大敢相信。
“以後日子會越過越好的,奶,你就等著享福好啦。”珍珠逗著老太太笑。
王氏果然哈哈大笑,“可不是麼,現在我們都已經享福了。”
祖孫兩人說著話,潘雪蘭從外面回來了。
“珍珠,我在大灣村買了魚,今天咱們吃酸菜魚還是糖醋魚?”
她手裡提著兩條凍得硬邦邦的大草魚。
珍珠湊上前,笑著說道,“當然是酸菜魚好。”
正笑著,一股魚腥味撲鼻而來,把她的笑容凍結在了臉上。
……這味道怎麼這麼奇怪?聞著讓她有一種想吐的衝動。
正想著,胃裡就湧出一股噁心泛酸的感覺,嚇得她感覺捂著嘴跑進了廁所裡。
王氏看在眼裡,臉上頓時湧現驚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