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橙紅色暗紋鑲貂毛夾襖的少女,如雲的髮髻上簪著鑲紅寶石的鏤空金釵,膚如白玉,眉如遠山,唇紅齒白,婷婷綻放。
玉珠睜大了雙眼,有些不敢置信,那個枯瘦乾巴的小丫頭,竟然出落成得如此明豔逼人,隱隱還帶了種矜貴清冷,讓人不敢輕慢。
胡長貴一臉緊張地跑了過來,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大成說要回去了,讓你趕緊過去。”
連拉帶拽地扯著玉珠往前院走。
“……啊?不,我還有話說呢……”
玉珠回過神,想要掙扎,卻被胡長貴拽得緊緊的。
一出前院,黃延成抱著閨女緊張的侯著。
見他們出來,連忙謝過胡長貴。
把孩子塞給玉珠,背上籮筐,拉著她就告辭了。
剛出院門,他就發作了,“你腦子被豬啃了麼?大過年的,鬧什麼鬧,我還沒見過誰那麼不要臉,上門討要禮物的?”
“……我,我是她大姐,全家的女眷都得了首飾,憑什麼沒有我的份。”玉珠梗著臉,死硬著嘴。
“你只是外嫁的堂姐,人家想送就送,不想送也沒錯,而且,你與他們感情又不好,他們憑什麼要送你那麼貴重的首飾?還把秀珠推倒了,你還好意思。”黃延成想起來就氣得哆嗦,“你相公還在人家手下幹活,你要是把我的差事搞砸了,以後你們娘倆就喝西北風去吧。”
玉珠這才想了起來,頓時有些蔫了,可到底不甘心,“我又不是故意的,唉,娘那副頭面,至少得值三四百兩銀子,我要是能得上一套,不比你累死累活地幹活強多了。”
“你想得美,就算你得了一套首飾,還能都賣了換銀子,你捨得?”黃延成早看透了她,“我不幹活,靠著媳婦賣首飾的銀子生活,脊樑骨都要被戳斷,你少白日做夢,有那功夫,幹嘛不與珍珠姐弟搞好關係,每次去二叔家,臉都拉得老長,誰樂意看你臉色似的。”
“……我就是不忿,從前要不是我家救濟他們,早不知餓死多少回了。”
“你也知道是從前,現在,二叔家給了你爹和你娘多少好處,比你家從前那點糧食的價值翻上幾千倍了吧。”
“……那是應該的,奶和爺都在呢。”
“哦,那你們從前救濟二叔家就不是應該的嗎?奶和爺都在,能看著自己兒孫餓死嗎?”
“……”
玉珠沒了言語,黃延成繼續敲打著她,省得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實在無顏面對二叔一家。
“秀珠,還疼不?”胡長貴賠笑著湊近小閨女。
李氏瞥了他一眼,還不是他那大侄*的好事。
胡長貴“嘿嘿”傻笑,“玉珠就那樣的性子,其實心眼也不壞。”
他話一出,立即收到全家人的鄙視。
玉珠從來不喜歡二房的人,她小的時候,每次王氏去二房,她都要跟著,防止王氏偷偷給他們帶東西。
當然,年幼的她怎麼能鬥得過王氏。
有一次,王氏特地省下兩個菜餅子,想給珍珠與平安留著,玉珠看見了,揹著王氏偷偷地吃掉。
王氏一怒之下,又烙好了幾個煎餅,還往裡面添了個雞蛋,直接從她們眼皮下拿去了村尾。
氣得玉珠就更是討厭二房了。
諸如此類的小事多不勝數,直到她出嫁後,依舊看二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秀溪山山腰上,兩個身影慢慢向上攀行。
羅璟與姚浩然正拾階而上。
臺階上的雪很厚,即使是他們,也得小心前行。
走到六角涼亭裡,兩人停住了腳步。
“想不到這偏遠的小山村,漫山的雪景竟也如此迷人。”姚浩然深深吸了口冷氣,然後呼著一片白氣,看向山腳下被雪覆蓋的村落,一種寧靜致遠的意境油然而生。
羅璟唇角不由勾出一抹笑意。
“春季百花綻放,秋季楓林遍野,景緻都不差,姚校尉以後有機會再來看看。”
“多謝羅郎將的邀請,有機會定當過來看看,不為別的,就衝著胡家的伙食,都多一份念想,哈哈。”
年關的伙食特別豐盛,在胡家吃了幾天,姚浩然覺得自己都要長胖幾斤了,幾乎每餐都要吃到撐,才捨得放下筷子,其中又屬滷味特別美味,無論是滷下水還是滷肉,吃完後,有種說不出的滿足感。
“哈哈哈哈~”羅璟會心一笑。
兩人笑談片刻,姚浩然問道:“羅郎將何時回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