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四公主也不追問她掐蘇綰的事,只喚了馮女官過來:“馮姑姑,你替蘇綰收著。”又笑著對蘇綰道:“我還有些東西要給你,都讓馮姑姑一起交給你家大人,你回了北辰宮,慢慢的玩。”
蘇綰喜笑顏開,拉著四公主的手溫順的笑。四公主到底還是護著銀露的,這算是變相的替銀露道歉,她也不好再鬧。
半夜時分,流芳殿裡一片忙亂,蘇綰被人推醒:“快醒醒,快醒醒。”
蘇綰一睜眼就看見四公主披散著頭髮,穿了一身簇新的紅色軟緞裡衣,喜氣洋洋的坐在一隻錦墩上,她身邊幾個仙娥正合力把一隻冒著熱氣和香氣的浴桶抬出去。
四公主道:“蘇綰醒了麼?我想著你小孩子貪覺,便洗浴完了才喊你。”
蘇綰憨憨的望著她笑了笑。
四公主道:“你把身形收了罷。我要穿衣了呢。”皎潔的珠光映襯著大紅的紗帳,顯得她眉梢眼角俱是春意和喜意,美麗可愛。
“恭喜公主殿下。”蘇綰突然冒出來一句。
四公主一愣:“誰教你的?”
蘇綰咬了咬唇,小心的看著她:“十一公主教我的。”
四公主只道蘇綰是害怕,微笑道:“好孩子,我很喜歡。”就見蘇綰鬆了一大口氣。四公主由不得悄悄嘆了口氣,這樣單純可愛的小精靈,真是可惜了。
蘇綰高高興興的收了身形。為了防止再出現寄居蟹那一類的事故,馮女官小心地把金縷衣從上摸到下,確定無誤後才伺候四公主穿上金縷衣。
四公主由銀露給她披了梳頭的罩衣,坐到妝臺前梳頭化妝。天界不興梳頭這個禮,所以就是銀露給她梳,另外兩個仙娥一個捧著水,一個捧著一面小菱花鏡在一旁伺候。
頭梳好了,四公主對著鏡子前後照了照發型,滿意的道:“銀露,把那對八寶金步搖拿出來。”
“是。”銀露將妝盒第二層抽屜開啟,突然變了臉嘴。
四公主見她臉色有異,便問:“怎麼了?”
銀露不答,只飛快地將那幾層抽屜統統開啟,最後面如死灰,咕咚一下跪倒在四公主面前。顫抖著嘴唇,什麼都說不出來——天后賞的那對八寶金步搖在這個最關鍵的時刻,竟然不見了一隻!
四公主皺了皺眉,揚揚下巴,馮女官就上前將整個妝臺和妝盒、抽屜都仔細翻了一遍之後,回過頭對著四公主緩緩搖頭。
“殿下,奴婢明明,明明就是放在這個妝盒裡的。”銀露已經嚇得癱軟在地。她平時所有的風光和驕橫,都不過是仗著四公主看在同小長大的面子上,不和她過不去,還護著她罷了。但她今日犯了此等錯誤,四公主就算是想護著她,也護不住。
四公主起身道:“你們給我好好搜查一遍這殿裡,娘娘馬上就要過來,不要驚擾了娘娘。”她推開妝凳,剛跨出一步,就“哎喲”了一聲:“這地上是什麼東西這般磣腳?”
馮女官牽起她的裙子一瞧,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另一隻金步搖,正靜靜的躺在四公主的腳旁,已被踩得嚴重變形,不成樣子!
第四十章 殺雞(二)
馮女官撿起那隻金步搖,什麼也沒說,就把那步搖放在妝臺上,往後退了一步,垂頭肅立。
四公主垂著眼簾,臉色看不出變化,只是一張小嘴抿得緊緊的。大喜的日子,出了這樣的事,又是天后親賞的,一對步搖還沒戴就壞了一隻,誰的心情都不會太好。
銀露一張嘴大得可以塞下一隻雞蛋去,膝行到四公主面前,淚眼婆娑:“殿下,殿下,奴婢,真的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馮女官喝斥道:“收了你的淚!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什麼時候!”
見四公主不說話,銀露絕望的掃視了一遍殿裡的其他人,但見有低頭看不出表情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冷眼旁觀的。她明白了,這殿裡,有好多人,就等著她垮了臺,然後取而代之。今日這事,除非她尋出一個人來擔過,否則就是她的責任,不管她認與不認,都要倒黴。
想起那日從金縷衣的袖子裡鑽出一隻螃蟹來傷了三公主的事,銀露突然指著四公主身上的金縷衣道:“是她,是這個可惡的傻丫頭,就是她乾的!就為了昨日奴婢掐了她臉一把的事,她就記恨在心,報復奴婢!肯定是她偷了去,暗藏在身上,剛才趁著大傢伙不注意,扔在地上的,殿下,您要為奴婢主持公道!”
一直在看熱鬧的蘇綰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既然是傻丫頭,又怎麼會懂得報復人?這屋裡到處都是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