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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部分

人在沉入夢中的時候,也是最為脆弱的時候,半睡半醒的墨九,想到夢中蕭六郎那一個疼惜與鼓勵的眼神兒,眼眶突地一熱。

墨九是很少哭的。

連她自己都記不清上一次流淚是什麼時候了。

這一次她也沒有流淚,可潮溼的眼角,還有溼潤的睫毛卻騙不了人。

“唉!”一個幽幽的嘆息響過耳側,很快,那一張伺候了她整晚的溼巾子又落在她的眼角上,輕輕為她拭了拭,又摺疊好搭在她的額頭,那人的聲音像是憐惜,又像是寬慰。

“再過一個時辰,藥效就過去了。”

這是誰?

聽出那是男人的聲音,根本就不是布里蘇,墨九激靈一下睜開眼。

“是你?”

看著她困惑的表情,完顏修慢條斯理地起身,“這個大帳除了本王,還會有誰?”

這麼說,半夜裡為她退熱的人也是他?

墨九看著他帶著紅血絲的眼睛,又環視一下大帳,大抵猜測得到,是她佔了他的床,他沒地方睡覺,加上她發燒,他一直在照顧她,所以他其實一夜未睡。

可她想不通,他何至如此?

就算他想睡她,也不至於要親自動手做這些事吧?

有妖必有異啊!

高熱未退,她一雙眼睛紅得兔子似的,帶了一點潮溼的淚意,就那樣審視地盯著他,似乎想從他的眼睛裡看出些什麼來。可她的表情,在他看來,卻是一種楚楚可憐的逼視……讓他忽感不自在。

“再閉上眼睡一會,我去校場了。”

“不對啊!”墨九微微眯眼,“你不打算吃我?”

“我又不是老虎……”

“呵呵!”墨九給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闔上了眼睛。

看來古今皆同,都是看臉的世界,長得漂亮的好處是可以極大限度地勾起男人的同情心。從完顏修的表現來看,他暫時可能不會動她……那麼,她可以尋思一下,怎麼找機會謀出路了。

這麼尋思著,大約是心情平靜了下來,也有可能是“酥筋丸”的藥效在最後一個時辰作用越來越少,她終於沉沉睡了過去,再也沒有一個夢來滋擾。

等她再一次醒轉過來,發現人已經在路上了。

顛簸的馬車上,走在崎嶇的路上,顛得她一顫一顫的。

馬車上,不僅有她,這有完顏修。

墨九瞥一眼閉目養神的男人,試著動了動手指,驚喜地發現終於可以自由運動了,不由狂喜。在失去運動機能的一天一夜,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她再也不想嘗試第二次……

這般想著,她迅速地撩開了車簾。

車窗外是灰濛濛的天空,似乎剛下過雨,路面上全是泥濘,遠近的景色都籠罩在一片模糊之中,像一張煙雨寫意畫,大軍過處,旌旗如雲,連綿了數里,一眼望不到盡頭。

一日前,完顏修的先頭部隊三萬餘人,已經開赴金州,奪下南榮龕谷、定遠二縣,並在金州駐紮,為完顏修的到來,做好防禦工事。以便順利會師後,往南榮京西南路、利州路做重點攻擊,從而與從蕭乾所率部隊拉開對峙之勢。

這些墨九自然不知情。

她望著這聲勢浩大的隊伍,奇怪地瞥一眼完顏修。

“你又要把我帶去哪裡?”

“上陣殺敵——”完顏修玩笑般說罷,又突地低頭看她,放柔了聲音,“看你睡得香甜,便沒有吵你。這會兒已經行軍半日了。再往前三十來裡,就到達金州地界了。據我線報,南榮的兵馬大元帥蕭乾,已接近均州……”

說在這裡,他略帶促狹的目光掃過墨九在聽見蕭乾名字時明顯不同的臉色,眉梢微微一揚,“是不是感覺離他近了?”

是……聽見蕭乾的名字,墨九是驚喜的。

可卻不知道近了到底有多遠,也不明白金州與均州之間的路程。

更不知道完顏修為什麼要告訴她這些,還故意把她拉到金州去。

難道就為了動搖蕭乾的軍心,或者臨陣的時候,拿她當人質?

這廝不至於吧?珒人原本就是有準備的南下,據說軍備與兵員素質遠超南榮……如此,完顏修根本就不必要拿一個女人當質,給自己的威名減分。

那麼,他就是有恃無恐,斷定她逃不出去,不怕洩露軍機了。

墨九輕鬆地打個呵欠,拍拍嘴巴,不動聲色地笑。

“近了又怎樣?我又沒本事,幫他殺了你。”

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