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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平涼鎮曾摔傷過,很可能是腦顱外創後產生的幻覺。後來,我看到警方的資料後,更覺得葉淺翠的經歷不可思議了。比如說,今年七月份段瑜明明在監獄裡,為什麼葉淺翠會在宅子裡見到他呢?比如說,段瑜為什麼根本不認識葉淺翠呢?”我瞥了他一眼,“還有教授你曾提醒我從事科學研究,忌諱鬼神之說。”

導師臉色稍霽,點頭說:“你說的不無道理。我風風雨雨幾十年,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古怪的事。小陸,段瑜的鑑定報告暫時別出,我要仔細想想究竟是怎麼回事。”

“行。”

“還有,你安排段先生段太太跟那位姑娘見面就是了,你自己不要再摻雜其中了。”

“我知道。”我明白導師的意思,因為鑑定報告是由他執筆,而我是他的得意弟子兼助手,與段先生段太太來往過密,容易給人留下話柄,影響報告的真實性。

離開導師的辦公室,我慢慢地走在校園的大道上。路上來來往往的同學,臉上都掛著輕鬆的笑意,後天就開始放‘十一’長假了,節日的氣氛提前來到了。想起上午與葉淺翠商量著去城市的名勝地轉轉,我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了微笑。隨即想到了段瑜的案子,微笑從嘴角滑落了。一陣涼風捲來幾片黃葉落在我腳邊,想來也快到深秋了,經歷了繁盛夏天的樹木凋零在即。難以排遣的惆悵充塞心頭,我悠悠地嘆了口氣,頓住腳步,定睛看著四周,不由得愣了。

原來,不知不覺中我走到小松林來了。

作為心理學研究生,我一直堅持不懈地進行自我的分析(歷史上著名的弗洛伊德也時常自省),分析自己各種行為的潛意識,追尋自己內隱記憶。當我定睛看到面前是小松林的同時,我已分析出自己的潛意識:對於昨晚的事耿耿於懷,一半好奇心作祟,一半歸於平常實驗中養成的追根究底的習慣。

晴空朗朗,陽光絢爛,卻透不過瘋狂生長的松林。站在林邊,已有一股陰涼迎面襲來。我猶豫片刻,終於邁步走進小松林。眼前驟然一暗,濃郁的松柏芬芳香氣燻得人發暈。地面鋪滿厚實的松針,軟綿綿的,每踩一步都發出吱吱的細微響聲。

我渾身警惕,精神高度集中。走了幾丈遠,並沒有聽到傳說中的匕首刺肉體聲,也沒有簌簌的聲音。不過我聽到另一種聲音:爭吵聲。聲音高亢,語速奇快,一串串像爆竹,可想而知爭吵的雙方是如何的激動。要命的是,這兩人爭吵居然用的是英語。英語聽力並不是我的強項,我豎直耳朵,捕捉到幾個似是而非的單詞:巫術、施咒、害人害己……

兩人越說越激動,彼此的聲音糾纏在一起,我更是聽不清楚在說什麼了。忽然響起一聲高亢的尖叫,像針一樣地穿透我的耳膜,連樹上的葉子也受驚了,簌簌地落下。尖叫聲維持了半分鐘,林子裡一片沉默,就像暴風雨前的寧靜。我屏息凝氣站著,有些不知所措。

有人在大叫:“我絕不允許你這麼做。”

另一個冷笑,一字一頓時地說:“沒有任何人能阻擋我。”

這兩句她們用的是中文,十分清晰。我心中一動,感覺出兩個聲音好相似,雖然說話語氣不同,但是語音十分相似。其中一個應該說是葉淺翠的,可是我沒有辦法判斷是哪一個。

這兩句話後,兩人又沉默了。但是傳來了呼哧呼哧的呼吸聲,就像兩頭猛獸對戰時發出的聲音。隔了良久,一個罵了聲:“SHIT。”然後沙沙的腳步聲響起,往我所在的方向走來。我趕緊躡手躡腳退到一旁的樹後藏好。雖說我不是有意偷聽,但被人逮著太失顏面。

沙沙的腳步聲近了,一個女孩子昂首闊步地走過。我渾身一震,幾乎喊出聲來:葉淺翠。不過我馬上意識到她應該是葉淺翠的姐姐,她穿的衣服跟葉淺翠上午穿的衣服不一樣,但是容貌一模一樣,只是姐姐的目光要冷峻一些。她眉毛糾結,嘴巴努著,看得出來還在生氣。

沙沙的腳步聲一路遠去,直至消失。葉淺翠並沒有跟著出來,林子安靜極了,除了松葉落下發出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響了。我心生狐疑,葉淺翠在幹嗎呢?怎麼還不出來?有心想要去看一下,但又怕與她撞了個正著,落了個偷窺的罪名。尋思再三,我還是悄無聲息地退出了松林。

走到岔路口,我在路旁的椅子上坐下,點燃一支菸慢慢地吸著。在我的身後是一株高大的臺灣相思樹,樹幹筆直地向天空延伸,樹冠如傘。天空呈現明亮的深藍色,雲層很薄,絲絲縷縷、若無若有地飄浮著。在不遠處的椅子上,有一對情人相偎相依,旁若無人地親熱著。我羨慕地看著他們,心裡癢癢的,像是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