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令發出來後,短短几天這些東南道的大小軍頭就被召集了過來。祝矽河本以為這些桀驁不馴的軍頭一定都是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但事實卻出乎他的意料,他們高矮胖瘦不一,甚至其中還有一個看起來文質彬彬,更像是個書生。
在這位東南監統的主持下,世家和這些軍頭關於軍餉問題的正式會議拉開帷幕。姑蘇藩王祝璃虯則作為見證人,在一旁默默地傾聽著。
祝矽河首先開口說道:“各位在座的都是我的朋友,不過呢,最近出了點小狀況。本王開設的那個養兵捐專案竟然無人響應,導致我們無法籌集到足夠的軍餉。所以呢,希望大家都能坦誠地說出各自的困難之處。放心,本王身為監統,一定會竭盡全力去解決各個方面的問題。”
這時,一個軍頭毫不客氣地回應道:“沒啥其他難處,就是缺錢啊!每個月就發那點兒貶值得跟廢紙一樣、擦屁股都嫌硬的紙鈔,有啥用?能不能給點真金白銀?”
此言一出,其餘軍頭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之意。儘管場面一度陷入尷尬,但祝矽河依然神色自若、雲淡風輕地轉向當地世家,緩聲道:“既是如此,諸位不妨出些錢財罷。不知各位預備捐資幾何?”
豈料,這些世家所遣代表竟突然哭起窮來:“我等向來以耕讀傳世,並未有多餘的銀錢。實難拿出分文啊!敢問監統大人,莫非讓我等賣掉祖宅不成?亦或出售身上這襲絲綢衣裳?”
聞得此言,祝矽河正欲開口駁斥,孰知那些軍頭愈發急切道:“休要胡言!爾等豈會無錢?賺錢的買賣皆由汝等操持,土地亦被汝等兼併,切莫以無錢作託辭。”
此時,那位與眾不同有著書生氣質的軍頭亦言道:“這些錦衣玉食之徒,壓根兒毫無誠意可言。”
但是即便如此,這些世家依然胡攪蠻纏地說道:“各位軍爺說得不錯,土地確實在我們手中,賺錢的生意也是由我們在經營,但這土地的租金又能有多少啊?做生意也要有成本開銷吧!而且我們這些家族人口眾多啊!平均下來仔細算算,那些遠房旁支甚至都還吃不飽飯呢!”
這時,一個滿臉絡腮鬍子的肥胖軍頭終於按捺不住,猛地一拍桌子,怒聲吼道:“真是豈有此理!照你們這麼個演算法,那乾脆把家裡的丫鬟僕人們也都算上得了!對對對,這樣平均下來,恐怕連給你們的通房丫鬟每人賞賜一套金銀珠寶都不夠呢!”
祝矽河見場面有些失控,趕忙出來打圓場,他和聲細語地勸說道:“諸位都是本地的名門望族,理應起到帶頭作用。即使不捐錢,也總不能一毛不拔吧。要不考慮一下捐贈些大米之類的物資,用實際物品來支援也是極好的嘛。”
誰知道一個世家的代表卻問:“用紅薯支援行不行?”
這一下捅著馬蜂窩了,這些軍頭忍無可忍站起來破口大罵,一個軍頭憤怒的說:“番薯我們可以自己種,都實物支援了居然還不給細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