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男一聽這名字,譁!玉露荷香羹!聽起來就香噴噴的,芬鬱清馨不能忍有沒有?!頓時口中就生出些饞蟲津液來。
“沒有,哪兒的話?小燙一下罷了,並沒有傷到實處,什麼玉露荷香羹?什麼來頭?快端上來給本小姐過目!”
錦芳嘿嘿地笑了起來,舉起牙箸來指住祈男:“看這丫頭!五個字就叫她露出真面目來!什麼玉露荷香羹?我說出來唬你罷了!哪有這玩意?!”
祈男大失所望,一時間簡直不想搭理錦芳。在這院裡還能不能愉快地吃喝了?這種事您還要跟我開玩笑?也虧您想得出這麼好聽的名兒,又沒個實物,這不忽悠得人不上不下麼?!
玉梭在旁,看見祈男小臉兒揪成一團,滿心不樂,由不得撲嗤笑了出來:“看小姐氣得!姨娘逗小姐玩呢!既有這個名兒,怎麼會沒有實物?”
錦芳也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就是,看這小傻樣!沒個實物我怎麼知道這麼個名兒?編也編不出來的。”
這裡正說著呢,桂兒小心翼翼捧著只琉璃地白花牡丹紋大盌進來了,裡頭碧生生,清盈盈,果然盛著羹湯。
祈男見之大讚:“好機靈的丫頭!”
玉梭舀了一小碗放在祈男面前,後者早等不及,捏著小勺先向嘴裡送了一口。
哇!清甜甘冽,入口先只覺涼沁心脾,寒凝齒頰,細品卻沒有冰渣,只隱約有些荷葉清香,微甜細糯,滑潤鮮美。
“怎麼這麼涼,”祈男連著吃了幾口,絕贊不已:“又這麼香?是什麼東西做的?”
於是叫了章婆子來問,原來是新鮮豌豆蒸熟了濾渣成泥。和以上好的牛乳蓮蓉,再配上荷葉蒸出來,最後放新汲的井水裡鎮著,待上桌前方取。
“新鮮牛乳?”祈男吃不停口。還得空出嘴來問著章婆子:“咱們哪來的新鮮牛乳?”
章婆子回說,今兒二門外送的,聽說是外頭有位什麼富家公子,孝敬太太的,各院便分得些許。
“倒是難得,”錦芳冷笑:“太太沒吃獨食,這樣的好東西,竟肯拿出來分於眾人?”
章婆子笑道:“此物不比其他,這樣的天氣,得了許多也留存不住。不如散於眾人,也不至於浪費東西。”
錦芳也舀了一勺甜羹放進口中,自是美味,卻喃喃自語道:“你可不知道,咱們太太的心性。就浪費了也不給姨娘們吃,這才是正經呢!”
眾人皆低了頭不敢出聲,祈男擺擺手叫章婆子下去,清了清嗓子眼,然後裝作猛地想起一事的樣子來:“對了姨娘,你可聽說,前些年園子裡丟了不少丫鬟的事?”
噹啷一聲。錦芳的小瓷勺掉落在地上,瞬間摔得四分五裂,粉渣濺得到處都是。
玉梭金香本來在各自主子身後伺候,一時間也被震得目瞪口呆,就連地上狼籍也顧不得理會了。
“九小姐,”玉梭最先回過神來。顧不上收拾地下,一把上去就捂住了祈男的嘴:“九小姐別亂說話!”
錦芳被玉梭的舉動驚醒,身子向前撥拉開玉梭,逼問著祈男:“你這丫頭從哪兒聽來這些不成調的事兒?你是長了幾個腦袋敢不聽老爺的話?說了不許提這事不許提這事,園子裡多少張比你厲害的嘴都不敢說。你倒好,青天白日的,給我做禍呢!”
祈男被錦芳嚇得向後直縮,那麼大個頭伸出來也就罷了,上頭還有那麼多珠翠直丁零當啷地向自己撲面而來,不讓開點怎麼行?萬一被誤傷了怎麼辦?
“姨娘看你急的,”祈男定了定神,陪笑回道:“我不過才在園子裡,”聲音放得又低又含糊:“聽人那麼一說,其實也沒聽清,反正大家也都心裡知道,我就隨便那麼一問。。。”
錦芳站起來,厲聲斥道:“自然是大家 都知道,所以才誰也不說!我就不信這園子裡如今誰還有這麼大的膽子,敢提這檔子事!當日那兩個婆子,其中一個還是太太的陪房,不過嘴裡略嘀咕了一句,被老爺聽見,生生打了個半截子動不得,硬成了兩個廢人!這現成的例子擺在眼前,連太太也不再提,你從哪裡聽說?”
祈男被錦芳的話驚了個動彈不得,原來還有這麼一出?她想,看起來確實很嚴重。
見祈男低了頭,錦芳的心也軟了,她知道女兒的心性,必不會出賣說出那話的人,因此也就罷了。
“好在這事是你出生前的,你不知道倒算是福氣,”錦芳轉頭看了看屋裡,好在只有金香玉梭二個,也算是信得過的,心裡也就輕鬆許多:“今兒算你得個教訓,我聽見也就罷了,若是出去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