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和我一起去。”
文伯勸不動;只好和惟世說。
惟世過來;對和娘說;“這裡如果下了暴雨;很可能會發洪水;這裡是山地;水不會把人淹死;但是會進到家裡;地上也很泥濘;處處都會很不方便。現在讓你避到高處,就是怕水來了你行走不便;你又為何犟著?”
和娘委屈道;“人家還不是不放心你。”
惟世放軟了聲音;“我是不能走;要留在這裡。你儘管放心;那處離這並不遠;就在城南。有什麼事你讓人過來也很方便。”
文娘又道;“我們都走了;你怎麼辦;吃飯都沒人燒。”
“我和李忠可以去貿易棧那裡吃;你儘管放心去。倒是你要當心。那山路不好走。你們早點動身;不要等雨下來了;路就難走了。”
惟世將那縣印官服都交與和娘。
兩人成親至今;也算是第一次分離;和娘還要說什麼;但是;惟世還要去忙其他的事情。匆匆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和娘這才收拾了的行李;帶著文碧和書香坐上了驢出了門。
臨走前還再三回頭看著這個簡陋的家;關照李忠照顧好小雞。僅一個多月;就對這個家生出了依戀之情。
文伯牽著驢;護著和娘一行人去了鷂山。
文伯他們一走;加上德化縣城常有暴雨;洪水;這裡很多人倒是相信了惟世的話。也認真準備起來。有錢的人家也趕緊往高處避。
而惟世帶著典史等人忙著將縣中的帳本;記事等收拾了放進木箱子裡;封好後;讓人送到城東龍潯山上的大湫寺請方丈暫為儲存。
還沒到半天時間;太陽就躲了起來;風漸漸的大了;雲也越來越黑。天上下起了暴雨。
221 洪水
暴雨狂風;把整個縣城都搖撼了。
德化縣誌記;“乾隆十年四月二十六日至二十八日;大雨。已刻;溪水暴漲入城;瞬息淹屋;白浪滔天。邑城自西至東;樓垣廬舍盡湮為壑;男女遭溺。沿溪百里;民畜田廬漂沒殆盡。”
經過這樣的自然災害;才能真正體會到;什麼是“水火無情”。
不要說是民居了;就連縣公署也坍塌了一大半。
這個時代;沒人會指望會有政府派人來救災的。
徐雪樵從山上一見整個縣城被淹了;房屋坍塌。葉惟世生死未訃。立刻給秦煉發了封電報;報告此事。
秦煉很快就有迴音;詳細指示他如何去組織救人。
和娘見了如此的大水;想到惟世;早就哭得死去活來。
到了二十九日;大水方退了大半;還有一腿之深;所幸滻溪上的雲龍橋還在。
徐雪樵要過溪去縣城察看。文伯聽說了;死活要跟去。
雪樵只得帶他前去。
幾個人趟水進了城;城中慘不忍睹;全城還浸泡在大水中。到處是坍塌的房屋;和哭泣的男女。
徐雪樵他們幾個先去了貿易棧。
貿易棧的地勢較高;房屋完好;只是進了些水;如今水也退了不少;大約還有幾寸高。人員也沒事。
徐雪樵問及葉惟世的訊息;被告知大少沒事;在縣衙那邊。
那幾個人方才鬆了口氣。
雪樵要去縣衙那邊。文伯也要跟過去。
幾個人又趟誰到城東的縣公署。
原本就破舊不堪的縣公署已經塌了一大半;沒塌的那幾間屋子也是笈笈可危。
平日莊嚴的政府機關;現在是一片慘雨苦風。
他們見到惟世時;文伯傷心不已;惟世的衣衫又溼又髒;頭髮披散;滿臉滿身汙穢;人看上去老了十歲不止。
他見到徐雪樵一行人;非常高興;公署坍塌的時候;還壓傷了不少人;其中有兩個兩名庫子;一名門子;三名皂隸;還有典史關起德。這幾人傷勢比較嚴重;懷疑壓傷了骨頭。其餘是程度不同的輕傷。
水汪汪的地方;只好暫時將幾個傷員安置在坍塌的屋子上;其他的人都泡在水裡;沒有食品;飢餓難捱;渴時;只好飲地上汙水。幾天工夫;人人都有七分像了鬼。
也有幾個被壓死或溺死;家屬正圍著哭泣。那地方就像似地獄一般。
徐雪樵向惟世說了;秦煉的意思;要組織救災。
惟世作為一縣的知縣自然是希望能救災的;但是;如今聽了這話;只覺得是遠水救不得近火。眼下這些人該如何?
雪樵提議;“要不帶他們去鷂山暫住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