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王府的丫鬟們手腳很利索,將新床鋪好,拉下帷幔,便伸手過來幫她更衣。
宮念之用手一擋,道:“你們出去吧,這裡我自己來。”
丫鬟們見狀,也不堅持,齊聲作答:“是,王妃。”
一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宮念之豁的拉開蓋頭,重重喘了兩口氣,眉眼一掃,竟看見桌沿邊上,那隻綁著大紅花的公雞正悠閒的撅著肥碩的屁股,埋頭吃著眼前碗裡的米粒。
它倒是挺會享受的嘛!
彷彿察覺到有人在看它,大公雞啄著米粒,轉過身,抖了兩下頭上的雞冠,又轉身繼續埋頭吃起來。
宮念之揉了揉肩膀,疲累的感覺立刻席捲全身,她褪去頭上身上的鳳冠霞帔,也不再理會那頭畜生,就著裡頭雪白的單衣臥床而睡。
睡夢朦朧間,一陣嘹亮的啼叫聲像是催命鈴,硬生生將她驚醒過來,宮念之赫然睜開眼透過窗戶看著外邊漆黑的天色,這才緩緩將目光轉到眼前的罪魁禍首身上。
囂張的畜生吃飽喝足了,如今正抖著頭上的雞冠站在她床前瞪著她,儼然一副示威的模樣,敢情這離王府養出的畜生都比較囂張一點?
看著那畜生脖子上的大紅花,宮念之眸色一眯,之前婚堂上所受的羞辱,如今又被這只不知死活的畜生硬生生從香甜睡夢中挖起來,所有的怒氣一瞬間盤踞在心頭,她從上到下將這頭又肥又壯的畜生仔仔細細打量了個遍,然後對著門外輕喚了一聲:“秋華。”
今日是小姐出嫁,秋華生怕小姐不習慣陌生地方,也沒有去休息,一直都守在門口,一聽到小姐叫喚,立刻推門而進,看著與公雞大眼瞪小眼的小姐,秋華有片刻愕然傻眼,瞬即便反應過來:“小姐怎麼了?”
粉唇緩緩勾起一絲淺淺的笑痕,卻看的秋華全身打了個顫,輕柔和緩的話語從宮念之嘴裡一字字徐徐吐出:“將這畜生帶下去,宰了,熬碗雞湯給我送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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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了?還熬成雞湯?
秋華怔了一下:“可是小姐,那是你……”相公兩字還未出口,便被宮念之徑自打斷:“沒事,只管聽我的,帶下去,宰了,我剛好有些肚子餓,正好便宜了這畜生給我填肚子。”
頭一次聽到小姐的賭氣話,秋華強忍著想笑的念頭,不敢遲疑,抱起那頭公雞就往外走。
肥碩的畜生昂著腦袋,似乎也察覺到了異樣,見有人抱起它就往外走,立刻從囂張的姿態變得戒備起來,更加使出唯一的殺手鐧,不顧三七二十一的狂叫起來,企圖利用河東雞吼荼毒別人的耳朵。
在寂靜的深夜裡,這嘹亮的聲音著實刺耳的很,吵的人不得安寧。
秋華反手一揚,捏著公雞的脖子一擰,咯咯咯的煩躁聲響立刻消失。
小姐說的對,這畜生吵的人著實難受,長那麼肥,煮了還比較有用點。
沒了惱人的畜生叫嚷,宮念之轉身繼續臥榻而眠,繼續養足精神,明日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回宮府探探大哥回來了沒有。
也許是因為昨晚沒睡,加上今天累了一天太過疲累的緣故,在她躺下片刻後,便深陷睡夢之中,更沒有發現門外的房樑上一道黑色的身影飛快的點地,離開,往王府的另一個方向而去。
“爺。”黑衣男子推門而入。
偌大的房內,燈火闌珊,君澈身著雪白藍繡的衣袍,頭帶銀白琉璃冠,腰間同樣只綴著一枚紅綢絲線串成的玉佩,只見他慵懶隨意的斜靠在軟榻上,手裡捏著一本書,正靜靜看著,燭火若隱若現,將俊美無濤的面龐隱射出幾分迷離,如天人般,蠱惑心神,讓人看的朦朧起來,見黑衣人進來,眉眼不抬的吐出兩字:“怎麼?”嗓音雖是清淡無波,卻字字沉渾穩實。
“王妃讓人將那公雞抱下去宰了。”
捏著書本的修長指尖幾不可見的顫了一下。
“並且熬成雞湯填肚子。”
一道淡淡的輕笑聲從喉間溢位,能在新婚夜將自己的‘丈夫’熬成湯填肚子的這世上恐怕也只有那個女人敢做。
面前的黑衣人因為主子的笑聲,極度濃烈的驚愕促使那布巾後雷打不動的面部表情也忍不住抽了一下,不過眨眼之間所有情緒又都已經收的乾乾淨淨。
君澈緩緩將手中的書放下,揉了揉眉心,問起了另一件事:“宮大少爺平安到家了麼?”
“是的,爺,今夜剛到家。”
“嗯,你去準備準備,將我最後那件聘禮取來,兩日後,我要陪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