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恐怕不止這一個這麼簡單。

將葡萄皮吐得漫天飛，待到她洗漱完畢行到他周邊時，君望口中恰有一層皮正欲吐出，一個漂亮的弧線，便落到了她的臉上。

臉上頓時黑線。

孩子斜眸，盯著臉上頑強的葡萄皮，驟然捂著肚子笑了起來，十一壓下火氣，腦海中好像想起什麼，吼道：“顏君望你這個忍者神龜！”

他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看什麼看，你難道不是白日裡是忍者夜晚是神龜麼？！”這個詞用來配他再好不過。

君望跳下榻來，小小的身子定在她面前，深望了半晌，終抬腳狠狠踩上她的鞋面——驀地喊出聲來，她捂著腳瞪著他，孩子平淡的回頭：“你呢，你是美少女戰士。”

“呃……”

顏君望，你的這些詞，是從哪裡知道的？

孩子瀟灑的轉頭，捉起放在旁的龍袍自己穿上，繫上釦子走出去，聲音迴盪在整個殿中：“洗漱好了便去慈寧宮，同母後問安。”

十一腦海中，不停琢磨著美少女戰士。

她……平日裡是無所事事的皇妃，暗地裡，卻是他選中的拯救他的異世少女……果然，同美少女戰士很像。

兩個人，都是含著面具的主。

。

慈寧宮。

君望牽著她的手上了慈寧宮的臺階，十一外罩了件新婚的紅衫，姝兒先出來迎接，後帶著兩人行到了殿內，太后隱身在一方簾影后，橫臥在榻上。

十一俯身：“媳婦給母后請安。”

“嗯。”簾後的聲音慵懶至極，君望木呆的站在旁，“母后。”

“行了，都坐吧。”太后一聲吩咐，姝兒從旁搬來了凳子，君望畢竟小，徑直朝著太后簾後走去，坐在她身邊的空榻上。

太后起了身，摸上他的腦袋：“皇兒，昨兒，高興麼？”

“高興。”君望傻傻的對她笑，太后皮笑肉不笑地凝視了眼十一，“娶到她了，你該怎麼感謝母后。”

“母后兒子孝順你。”

“你呀，真是個傻孩子。”

十一坐在旁盯著兩人，君望笑呵呵的蹭上女人的懷中，女人的十指帶了護甲的磷指，尖細的頭觸碰君望髮絲裡面，她分明看到那指尖微微用力。

嚇出一身汗，再次回想起那天看到的那一幕——

傅大人他……

“皇帝，母后要給你看一個摺子。”太后從榻邊拿起一個黃色的小本，遞給君望，孩子不耐煩的開啟凝視了兩眼，扔到一邊：“這是亂七八糟的東西。”

“皇帝，”太后笑著撫過他的手：“這裡面寫的，是關於傅大人竊取皇家國庫的罪證。”

“嘭——”

她的猛地一動腳，踢倒了身旁的痰盂，十一眼中掠過驚訝，太后蹙眉瞧她，君望努嘴：“母后要怎麼處置便怎麼處置。”

“皇帝，你是一國之主。”

“他不是竊取庫銀麼，既然如此，便讓他承受砸銀之苦，行刑時，置於深坑之中，讓他一點點被銀子砸埋至死。”孩子慢條斯理的說，那般酷刑讓十一聽著都頓覺全身寒冷。

這便是坊間流傳他暴‘虐的原因？

太后在旁細細而笑。

“皇帝，母后總是教導你要仁慈。”

“母后你再說兒子就走了，真無聊。”君望猛地跳下榻來，想過來牽她的手，太后忙擺手笑道：“好好，母后不說了，那麼便按你說的擬旨吧。”

女人手一揮，姝兒退下，君望凝視著姝兒遠去的方向手指輕輕觸上絲滑的榻邊……

極淺的輕敲，十一看在眼中盯上他的眼瞳，琉璃之色，永無深底。

兩人告辭時，十一被留下了。

太后撫著她的手說要同她說些體己話，君望被小路子逼著去了太傅院，學文化去了。簾影之間，十一同她裝著笑，女人護甲的磷指有一下沒一下勾著她手上的面板，帶出淺淺痕跡。

“情兒。”太后抬眸，“你不覺得，皇帝有什麼異常麼？”

“哪裡，哪裡有呢。”十一笑著，開始同她編著：“皇上就是玩心頗重，平日裡總也央著去外面玩耍，任由怎麼勸都不聽。”

“呵，是麼？”女人精眸一閃，“你當真沒發現他有任何不同？”

“姑姑，您是情兒的姑姑，父親又與你同屬一個本家，情兒自然是向著您，又怎麼會騙你呢？”

“嗯，不枉你父親培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