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十一將刀子還給他,拍拍手,“好了,我們任務完成了,你做回好人,把她背到那邊的樹林裡,我把她埋了。”
“要我揹她?!”男子嚷,十一深切的點頭,“難不成,你讓我一個弱女子來做?”
“……”
不在說話,他將秋霜背了上來,全身難受。
十一在後託著,手中舉著火折,照亮前方的路,她一邊瞧著清泉那已成豬肝的臉色,一邊安慰他:“你知道嗎,你現在這個樣子,非常有男人範…真的,我現在好崇拜你。”
“…。。”
“你看你,長得又帥,條件又好,就應該多做些這樣的事情,才方體現你男子的本性……”
“暴女,別說了。”
“清泉,你真是好人。”
“……”他的眼瞳突然轉向她,深望了幾眼,又挪開。
“我這樣…真的好嗎?”他問,漫不經心的樣子,十一點頭,“嗯,是。”
“……”又是沉默,他快步朝著前走,壓低嗓音嘟囔了句,“跟上。”兩人消失於夜色中。
自從她同清泉去了趟墓地,直到未來的幾日裡,清泉見了她都繞道而行。十一感到奇怪,白日裡她心甘情願的陪著君望待在承乾宮,夜晚,只要她出現的地方,就沒有清泉的影子。
暗自在那裡笑,她同顏君望之間,依然冷戰。
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她的眼神,帶著一抹控制,他似乎在害怕什麼。
十一也不問,有時候她在一旁休息,他便在黑暗中盯著她,像極了捕捉獵物的豹子,那般灼熱的目光,讓她無法躲避。
兩人鬧彆扭鬧了五六日,一直到,這一日的來臨——
她招進了慈寧宮。
夜色中天,樹影斑駁,十一踩著慈寧宮的臺階,跟隨宮侍進了裡面,太后依然在她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等候,此刻瞧見她來了,便吩咐人尋了凳子坐。
望了望四周,沒有瞧見姝兒的影子,她晃神之間,太后笑眯眯的捉住了她的手:“情兒,姑姑好久沒找你來說說話了。”
“…姑姑您貴為太后,身份尊貴,這些時日又幫著皇上處理政事,情兒自知,不敢叨擾。”
對面的女人笑,點點頭,“還是情兒乖巧懂事……哎,可憐我一個女人家,膝下無女,惟有皇帝一個兒子,而如今他……”她說著,兀自掉淚,十一瞧著,嘴角含笑。
裝模作樣的去安慰她,貼近她的臉頰處,她瞧著這張假面皮。
或許曾經你這樣我會同情你,但是如今……
太后嘆一口氣,驀地捉住她,“情兒,你瞧如今皇帝這般樣子,只怕是無法全好,都怪哀家,那日若是盡心的保護皇上,他也不會被亂羽劫走,如今他重傷無愈,這碧海百年祖業,哀家一個女人又不能做什麼主,但國不可一日無君,如今能繼承國事的,只有他十三哥,我知曉你素來深的皇帝喜歡,不若你去勸勸他,讓他將這儲位……”
“傳給十三王爺嗎?”
“……這也是國中諸位大臣的想法。”
她低下頭,躊躇的想著,“那…攝政王那裡……”
“他?”太后眼中鄙夷,“他一個外姓藩王,縱是權利再大,也無緣這皇位之爭,他雖是遙遠西凜國的皇室子孫,但也屬於旁系分支,他能在碧海有這般權利實屬當年先皇承諾他在先,只要皇上聖旨頒下,他不得不從。”
“嗯,既然如此,那情兒就回去同皇上說說。”十一笑,同太后情分深厚,此時那女人附耳過來,小聲說著:“十三同姝兒的婚事哀家已經說服他延後,倘若你將這件事辦了,那麼,待到十三繼位之時,你便是一國的皇后……這樣,你父親也會欣慰的。”
“…多謝姑姑。”十一起身行禮,當她瞧見那榻邊的一處尖稜時,手指拂過,輕輕一掃——
“呀——”她大叫,太后緊張,拾過她的手指來看,“怎麼了?”
“姑姑,都怪情兒,方才起身沒有瞧見這處還有個利角,將手給劃了。”
“姑姑瞧瞧。”
“嗯。”
將手伸過去,只見如蔥玉指上劃了一道血痕,血呼呼的往外冒,她哭泣著,瞧見太后的眼瞳陡然變深……
“情兒,姑姑問你一句,你是幾月的生辰?”
“……是育德十二年,臘月的。”她答,那女人的手一抖,又捉住她,“真的是臘月的?”
“嗯,怎麼了姑姑?”
“沒……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