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父親身邊，她還未說什麼，老城主便回身，使勁的摁下她的手，“溟兒，答應父親，婚後，不管你用什麼手段，都要留住他的心。”

留住他的心。

風溟訝然。

……

她不曉得父親打什麼主意，但是她卻明確的知道，自己已經將心交給了他。

。

鳳輕塵在暗處盯著他遠去的背影，手指絞在一起。

他並沒有發現她的存在，這讓她感到欣慰，但當她看到他向老城主遞帖子時，心還是一顫。

他要成婚了。

她在心中告訴自己，那晚便是個錯誤，她須為族人著想。

想起了雪。

那晚後，她不在見他，匆匆回到了同淺妝所待的地方，找到了翽羽，給了他一掌摑。

黑衣男子並不躲，任憑她的手掌而至，眼瞳中是抹不懂的殤。

他笑，詢問，鳳輕塵只說，為了妝兒而打。

翽羽笑。

他搖著頭，不曉得感嘆什麼，從她身邊擦過，留下一句話——

希望你永遠不要後悔。

不要後悔。

鳳輕塵的手在顫抖，同他相處些時日，自將他當成了自己的親人，翽羽雖然性子古怪，但是心性不壞，更何況，他曾經還是羽族的殿下。

從天堂到地獄的滋味，她明瞭，自也懂他的痛。

但是她不能原諒他強暴淺妝。

就如同她不能原諒鳳皇對她用強得到她的身子一樣。

總有很大的溝壑。

……

鳳輕塵低調的恢復宮侍身份，令自己不要想，她走時，十一站在遠處看，微微含了眸。

她竟然能讀懂她心中的想法？！

她驚訝，心想莫非是因為她同她曾是一體，所以她才能一點就知她心中的各種想法，彷彿是鳳輕塵的分身，站在她對面，望著深陷棋局的她。

正想著，突然她的身後響起了動靜——！

他不知何時來到了她身邊，竟然站了許久，眼瞳望著空氣，探出手來，“跟我回去。”

十一嚇的後退，害怕的望著他的雙瞳，沒有想到，他竟真的憑藉感受一點點找到她！

她是幻影，她知道。

鳳皇暗自一笑，語氣多了薄怒：“跟朕回去。”

“……”

她只能裝空氣。

裝空氣。

裝自己不存在。

高傲的男子觀察著她的舉動，她深刻的知道他看不到她，只能感受她，但是她卻拒絕他的邀請……心間彷彿被人刺了尖錐，他厭惡這樣的拒絕，憤憤的垂下手，深瞳狠厲。

“好——”他想了想，徑直坐於一旁的石凳上，側眸：“你即不願走，朕便陪著你——”

“來人——”

他倉促的朝庭院中喊起，頓時來了幾個行走的宮侍，見到他的人忙跪，他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吩咐道：“去同老城主說，朕在這裡，耽擱些時日！”

“……”

十一在後蹙眉。

她突然弄不明白了，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樣同自己賭氣，他的行徑，分明暗示著，他喜歡她。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她知道，一直都知道，鳳皇前世喜歡的，是鳳輕塵。

巫女曾對她說過，不可輕易改變過去的故事，否則，整個歷史將被改寫，她是明白之人，不會輕易改寫。

抬眸之間，對上他緊鎖的眼瞳。

……

夜晚。

宛城皇宮出乎尋常的熱鬧起來，因為王的到來。

老城主盡了地主之宜，熱情的招待起他，風溟因未出嫁，來往皆罩面紗，一雙明亮的眼瞳遠遠望著他，神色痴然。

晚宴上，他執著酒樽，目光流到最深的湖面上……

“王——王——”

老城主方才便同他說著什麼，不想看他神情奇怪，他便喚他，何耐他遲遲不應。

這時候，一旁隨行的侍從們輕咳聲。

他緩過神，沉眸看到——

“哈哈，王莫不是累了？臣吩咐下，王可去歇息。”

“嗯，也好。”他依然想著下午的事情，想著那個空氣中的光影，想著他同輕塵的關係。

鳳輕塵，到底是不是她？

幾個侍女行來，提著微弱的琉璃燈，照亮前方的路，“王請隨奴婢來——”他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