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只是,如果孩子們有自己的心思,還請大哥成全吧。”
良久,陳於致才輕輕嘆了口氣,轉頭繼續前行:“罷了,難得你開一次口,且看看他們的心思吧。”
陳於致稍稍整理了儀容,便坐著轎子一路到了衙門,直接進了後衙,早就候著的小廝見到轎子,連忙上前恭敬地領著陳於致的轎子到了宴客的地點。
陳於致下了轎,由陳福扶著,一路哆哆嗦嗦地隨著領路小廝進了宴客的房間。
“劉大人,失敬失敬,在下來晚了。”陳於致見劉大人至門口親迎,連忙顫抖著手致意賠禮。
劉守敬見不過幾日未見,陳於致竟成了此番情狀,心中一陣唏噓,不禁伸手虛扶一把,疑道:“陳大老爺,這……”
陳於致擺擺手:“不提也罷,不過是年紀大了,禁不起操勞,病來如山倒罷了。”
劉守敬聞言連忙勸慰:“陳大老爺不過剛知天命,還是要多多保重!”
陳於致呵呵笑開:“多謝,多謝。”
說著兩人進了大堂,陳於致一眼瞥見一名看著略比自己年輕的男子,一身月白素袍,淡然樸實的氣息不見仙風道骨,卻透著一股怎麼也掩藏不住的逼人氣勢,身側一名身材修長的年輕男子長身玉立,淡藍的素袍襯得一張未染風霜的臉更加清俊,深沉的眉眼與前方身著月白素袍的年長男子有著幾分相似,不禁眼帶訝異地看向劉守敬。
劉守敬會意,走至三人之間,與身著月白素袍的年長男子和一側的年輕男子介紹道:“李四老爺,李公子,這位便是杭州府杏林世家陳府的大當家陳大老爺。”說罷,又轉身對陳於致說道,“陳大老爺,這兩位便是東京李氏世家的旁支李四老爺和他的侄兒李景七公子。”
陳於致一愣,連忙向李四老爺致意:“在下失禮了,真是幸會。”眼角餘光卻忍不住多看了李景七兩眼。
因是官媒才上門說親就被他掃地出門,之後又屢屢拒之門外,陳於致倒是從未見過李景七,後來聽了他的身世背景和不幸遭遇,不知不覺就帶了偏見,以為不過是個尋常的倒黴鰥夫罷了,此刻得見李景七的清朗氣度,許是落差太大,幾乎驚為天人。
李四老爺將陳於致面上神色變化的蛛絲馬跡一一瞧在眼裡,只略略點頭回道:“幸會,幸會。”
“見過陳大老爺。”李景七上前一步,竟然也鮮有地行了一禮,態度甚是恭敬端肅,看得一旁的李四老爺暗暗噴了口氣,恨不得立馬撕破他那副巴結的嘴臉。
李景七後退一步,餘光瞥見李四老爺的神色,不為所動,只嘴角揚起一道微不可見的弧度。這番神色看在李四老爺的眼裡,卻彷彿帶了挑釁,李四老爺前面一口氣還沒有憋下,這會兒幾乎氣絕,奈何發作不得,只好強忍了下來。
“坐,坐。”劉守敬連連說了幾聲,竟侍候起幾人落座來,弄得陳於致駭了一跳,連稱不敢。
李四老爺和李景七卻都不以為意,陳於致看在眼裡不由暗自驚奇,這兩人如何能令劉大人如此殷勤?
須臾,劉守敬府中僕人魚貫而入,擺出豐盛菜式。劉守敬又連連招呼三人吃菜喝酒。其間,李四老爺並不提及說親一事,只和劉守敬憶憶東京往事,和陳於致聊聊杭州風土,李景七坐於一側,默默地聽著,舉止專注且頗有風度。
陳於致由於病中,並不怎麼飲酒動筷,言談間,一直留意著李景七的舉動,適才第一印象已然好轉,此刻見李四老爺談吐不凡,而李景七又沉穩內斂、深諳禮儀,深合他意,心中的好感不由又加深了幾分。及至宴席結束,李四老爺一直未曾提及說親,比之前幾日鍥而不捨的莽撞,今日又顯出進退有度的莊重來,陳於致不禁又暗讚了一句。
宴罷辭別之時,李四老爺對著陳於致拱了拱手,淺笑致歉:“陳大老爺,往日侄兒行事魯莽,多有冒犯,還請勿怪。”
陳於致聞言連忙側身避過此禮,回道:“不敢當,不敢當。”
李四老爺伸手做了個請字,親自送陳於致上了轎子,等陳於致先行一步,才恢復一貫的逼人氣勢,單手往身後一背,對一旁的李景七斥道:“滿意了?”
李景七慣性使然,謙恭地對著李四老爺深深一禮:“多謝四叔。”
李四老爺當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瞥了面不改色的李景七一眼,半晌才沒好氣道:“回去吧,盡是讓人收拾你的爛攤子。”
一旁看著叔侄二人此番情狀的劉守敬正哭笑不得,聽李四老爺說走連忙上前辭別。
李四老爺和李景七帶著長青策馬離開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