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什麼意思?”白聿熙擱下了手中的酒杯,雙手交叉抵在下顎,姿勢瀟灑,目光迥然。芙香側首而望,他的面容俊朗如畫,襯著搖曳的燭火時明時暗,更添了一份清冷之感。
“白少不是派了人去宣界查我的底嗎?看來,白少手下的那些人辦事不得力啊。”
“你偷聽……”芙香聞言,小小的驚撥出聲。她詫異的不是魏如意會偷聽,她詫異的是魏如意這樣的身份,竟然也會做這種不齒的事兒。
“瞧芙香姑娘說的。”魏如意臉色一片緋紅,羞澀道,“正如白少所言,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小女子不才,情急之下也就只想出了這麼個下三濫的手段。”
“所以?”白聿熙衝芙香使了個眼色,芙香便乖乖的抿嘴禁聲了。
“所以,如意知道和白少有緣無分,便想同白少商量一個法子。如意願意趁人之美,就看白少願不願意犧牲小我了。”魏如意開門見山,輕輕鬆鬆的就挑明瞭來意。
“願聞其詳。”
“白府上魏府退婚,此事便可一筆勾銷。”魏如意嘴角帶著一抹算計的笑意。
“姑娘還真是人如其名,如意算盤打的不錯。”白聿熙斂了笑意,這樣一來,事情雖然是解決了,可他白府豈不是成了背信棄義妄君子了。這日後若是傳出去,還指不定會多難聽呢。
更何況,就算自己同意了,父親母親也是不會同意的。這,根本是一步死棋麼。
“怎麼,我有意成全,白少倒不願意努力了?”魏如意端著青瓷白釉的小酒杯,似愜意的品酌著。
此話一出,芙香就低頭笑了笑,卻差點被剛入口的桂花酒釀小圓子給燙了舌頭。
“芙香姑娘且悠著點兒,當心白少心疼。”魏如意笑盈盈的遞了快乾淨的帕子到她的面前。
芙香此時若再聽不出魏如意的意思,這十幾年也算是白活了。如此一來,她倒是坦蕩了,欣然的接過帕子,抹了抹嘴角後柔聲道,“如意姑娘冰雪聰明,懂得成人之美。只是如意姑娘如此聰明,只怕成人之美也是成己之美吧。”
她是女子,自然比白聿熙更能理解魏如意的心思。想著她此番大費周章的隻身來晁新,張口就要白府解除婚約,若不是為了自己,那是打死她也不信的。可是一個女子,膽敢做出這麼駭俗的事兒來,不是瘋了,那多半就是為了情。
“我以為同白少說話不用費腦子,原來同芙香姑娘說話也是如此。”被人一語道破心思,魏如意非但沒有惱,眼中反而流露出一股懷春少女般羞澀的嬌態。
“可惜,如意姑娘的提議,怕是會讓三哥很為難的。”芙香護短,素來如此。她說著,從白聿熙的面前拿過酒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對魏如意說道,“可是不管如意姑娘的心願能否達成,芙香都要謝謝姑娘。”
“謝什麼?”
“謝姑娘成全。”她笑了笑,一飲而盡。
一頓晚膳,用的有些壓抑。白聿熙一整晚都在考慮魏如意的提議,可是每次到了父母這裡就想不下去了。魏如意呢,看不懂白聿熙的心思,也猜不透芙香的想法。她本來覺得挺簡單的法子,郎有情妹有意,她這個中間人又願意退讓成全,可是怎麼辦起來卻這麼費事兒呢?芙香卻在想,怎麼樣能讓白聿熙打消退婚的念頭,可是一想到他要娶別人為妻,心裡的那份委屈和酸澀就怎麼都壓不下去。
便是這樣,一罈十年陳釀的女兒紅被三人瓜分的一乾二淨,出了聚仙樓的時候,魏如意和白聿熙的神色還算正常,芙香倒是有些飄飄然了。
素錦苑離聚仙樓還是有些遠的,可入了夜,街上已清冷了許多,馬車行起來倒也輕快。魏如意不願坐在馬車裡,卻自顧自的非要坐在駕車小廝的邊上。白聿熙扭不過她,便是騎著馬慢悠悠的跟在一旁以護周全。
“白少真的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夜涼如水,晁新偏北,其實要比宣界冷上一些。但魏如意卻覺得清清涼涼很熟舒爽。不似宣界,即便入了秋,也總少不了那份悶熱的感覺。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以為這麼簡單的道理魏姑娘應該明白的很。”白聿熙一直看著前頭,明明是黑漆漆的一片,可他的視線卻一直沒有挪開過。也不知在這深幽的黑夜中他到底看到了什麼。
聞言,魏如意抿著嘴輕輕的嘟囔道,“你畢竟是男子,很多事兒你出面周全,說話定是比我有分量的,不然我何苦巴巴的費神跑這麼一趟。更何況……”說到這裡,她回頭看了看馬車裡頭,依稀能見到芙香靠著軟枕昏昏欲睡的嬌俏模樣。
“我相信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