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輝喘著氣,瞪著上方的人,卻不說一句話。燕帝被他的目光看得愧疚,稍稍送了一下,慕容輝瞅準這個空檔掙脫開來,推開燕帝,從地上爬起來,向外跑去。
燕帝也忙去追他,才堪堪拉住他的手,只是一拉,慕容輝如同觸電一般,渾身一顫,反身過來,一掌就朝燕帝招呼過來,燕帝猝不及防,響亮的一聲,臉上便多了五指掌印。
這一掌,才真正將燕帝的火打了起來。
慕容輝死命掙脫著他的糾纏,力竭也全然不在乎,一直拉著燕帝往外拖,推開了門,燕帝將他胳膊往回拉,扯著衣袖撕拉的一聲斷裂。
燕帝怒喝一聲:“慕容輝!”
屋外等候著宮人太醫跪倒了一片,自當自己耳朵眼睛都沒了。
愣怔地站在原地,衣衫發生凌亂不堪,雙眼無神地瞪著前方。燕帝輕輕鬆開他他便不管不顧地往外跑,擒住他困在懷裡,他拼命掙扎著喊:“別碰我!別碰我!”
燕帝將他從門口拉了回來,關上門,將他抵在門上,眼對眼心對心,燕帝問:“為什麼不讓朕碰你?你到現在還不清楚麼?你是朕的,朕想什
麼時候碰你就什麼時候碰你!”
手掌下的身軀猛地抽搐了一下,癱軟不動了,慕容輝別過臉,散亂的髮絲糊成一團貼在臉上,有一滴眼淚在眼角閃爍。
燕帝見他平復了一些,才徐徐解釋:“子熙,你要知道,這種事情,是不可避免的。她們是朕的女人,朕不是喜歡她們,朕心裡只有你一個,但是朕要有子嗣,否則不但保不了你,就連這個天下,朕都做不安穩,你知書明理,會理解朕的是嗎?”
那雙好看極了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他,長睫掩映下來,燕帝緩緩鬆了一口氣。
他以為他妥協了。
慕容輝的手抬起來,拉開燕帝的衣襟,手指觸到裡面的單衣,燕帝疑問著道:“子熙?”
他將衣襟拉開,在髮絲的縫隙中看到,那個人肩上有形如梅花的唇印,胭脂水痕,倏忽,眼中閃過一絲利光。
燕帝失聲大叫,肩上已被他深深咬了上去,力道之狠之深,猶如剝皮拆骨,飲血炙肉!燕帝不由自主地握住他的後頸,掐著,想讓他離開自己,可他的力道仍然半點不減,疼痛令人瘋狂,令人失去理智,燕帝手上用的勁兒也越來越大,就像和他在互相較量。
看,是你先掐死我,還是我先咬死你?
直到那一瞬間,肩上的力道忽然鬆了,燕帝也慌忙鬆了手,慕容輝癱在門板上,喘了片刻,想要奪門而逃。
燕帝倒退了幾步,捂著傷口,忍著疼痛,沉聲喊住他:“子熙,朕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能和你在一起,朕可以保證,朕只是為了孩子才會碰她們,在朕的心裡永遠都只有你一個人。”
慕容輝撥開擾亂視線的髮絲,他嘴角蔓延著一絲血,卻是剛剛從燕帝肩上咬下來的。他輕聲問:“那,你要生多少個孩子?”
燕帝沒料想他還會接下去問,一時間作答不得,微微蹙了眉,見他神色中流露出失望之色,不由向前一步。
“你不許過來!我不要你碰我。”他摸索著身後的雕花朱門,摸到門縫,聲音輕如鴻毛,入耳重如灌鉛。
他說:“我嫌——髒!”
開啟了門,可當他站在門外兩列宮人跪拜的隊伍面前,眼中閃過些許迷惘,不由得止步不前。門口站著的他,衣衫凌亂著敞開,微微露出裡面的雪色,不收腰帶束縛的衣角曳長,他赤著腳踩到便會趔趄一下,每踩一次衣衫便又被拉開一些,可他絲毫不在意,他的目光在人群中來回逡巡,像是在尋找什麼。
沒有一個人敢抬頭看他,耳畔他趔趄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再遠,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傅太
醫和傅雪青匍匐在隊伍的末尾,像是老鼠吊著的尾巴。慕容輝走到此處,頓了一下便撲倒在傅雪青身邊,傅雪青感覺到有溫熱的氣息襲來,不免抬了抬眼睛。
慕容輝扯著她的衣袖,卻喊著:“姑姑——”
寢閣中,傅雪青為慕容輝針完最後一個穴位便收拾好針囊,準備離去。薰香裡薰了安神寧心的香,方才喝的藥裡也放了安魂草,再加上她的針灸,很快,他就可以安然入睡了。
宮人們都被屏退在外,因為慕容輝不讓任何一個除了傅雪青之外的人靠近,燕帝不用說是第一個被拒絕在外的人。
正當她準備離開,衣裙卻被一隻手拉住。那個人陷在錦衾中,剛剛恢復了些血色的臉上一雙眼依舊合著,他輕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