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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關係。”恩丁簡捷地說。“你說漏了那個南非人施羅德。他怎麼樣?你說他在剛果指揮過第五突擊隊?”

“對,”作家說,“最後,在最後階段。在他領導下的那個隊分崩離析啦。他是個第一流的僱傭兵,但有侷限性。比方說,如果一個營有一個旅的編制,並且裝備精良的話,那麼他就能出色地領導那個營。他打仗很有辦法,不過很保守。他的想像力很貧乏,不是那種能白手起家的角色。他需要參謀們來管理軍務。”

“那麼夏農呢?他是英國人?”

“英格蘭和愛爾蘭的混合種。他是後起之秀;一年以前他才初次指揮打仗,不過乾得很不錯。他思考問題不保守,非常大膽。他能有條不紊地組織起一支隊伍。”

恩丁起身要走。

“請你告訴我,”他走到門邊說,“如果你要進行一項……要去尋找一個人去完成任務,那麼估計一下,你將選擇哪一個?”

作家拿起早餐桌上的筆記本。

“貓兒夏農,”他毫不遲疑地說,“如果我幹那件事,或者完成一次任務,我就會選擇夏農。”

“他住在哪兒?”恩丁問。

作家說了巴黎一家旅館和一家酒吧的名字。

“你可以在那兩個地方去找找看。”他說。

“如果找不到那個夏農,或者因為某些別的緣故他不能受僱,名單上還有誰能遞補?”

作家思索了一會兒。

“如果不是盧西恩·布魯恩,那麼就只有夏爾·魯啦,當然,他差不多總能找到,並且很有經驗。”他說。

“你有他的地址嗎?”恩丁問。

作家輕輕地翻動著一本從抽屜裡拿出來的筆記本。

“魯在巴黎有一套公寓。”說著他遞給恩丁一張地址。幾秒鐘後他聽見恩丁下樓梯時沉重的腳步聲。他拿起了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是卡里嗎?喂,是我。我們今晚出去,到一個闊氣的地方。我寫了一篇新聞特寫,才拿到稿費。”

“貓兒”夏農沉思著緩緩走到布蘭斯街上,又向克里希街走去。大街兩旁的小酒吧間已經開門納客了,一夥妓女從門道里走出來,要拉他進去見見巴黎最漂亮的姑娘。他們不論漂亮與否——不消說,多數是不漂亮的——都透過花邊窗簾凝視著昏黑的大街。這當兒正是3 月中旬下午5 點剛過,冷風襲人。這個天氣和夏農的心情很合拍。

他穿過廣場,又迅速走進另一條小巷,向他住的旅館走去。住這家旅館很不便利,可是由於它離蒙馬特爾高地很近,可以從樓頂眺望景緻。他想起了鄧奧依斯大夫。一個星期前他來給他做過全身體檢。鄧奧依斯是一個退伍的傘兵和軍醫。他是一個登山家,曾經作為醫療人員參加過法國登山隊攀登喜瑪拉雅山和安第斯山的兩次探險。後來,他志願參加過好幾次赴非的艱苦的醫療任務。在整個緊急時期,他臨時給法國紅十字會工作。他在那兒遇見了那些僱傭兵,替他們從戰場下來後包紮傷口。他已經以僱傭兵醫生的身份聞名於世了。甚至在巴黎,他還給僱傭兵縫過許多子彈打穿的傷口,從他們的身體裡取出許多迫擊炮彈片。如果他們有病求醫,或者需要體檢,他們通常就到他在巴黎的診所去。如果他們混得不錯,腰包裡鼓脹起來,就當場付美元。如果不付,他也不像那些法國醫生似地去要賬。

夏農轉身走進他住的那家旅館的大門,走到櫃檯去要鑰匙。一個老頭兒在櫃檯裡值班。

“啊,先生,有人從倫敦來電話找你,整整一天。他留下了一封信。”

老頭兒把一張塞在鑰匙孔裡的紙條兒遞給夏農。紙條上是那個老頭兒潦草的筆跡,顯然是一個字一個字筆錄下來的。上面只寫著“小心哈里斯”,下面是那個作家的簽名。他在非洲戰爭中結識了那個作家,知道他現在住在倫敦。

“先生,還有一個人。他在客廳裡等你。”

老頭兒對門廊旁的一間小屋做了個手勢。夏農從拱廊看去,瞧見一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人,那人身穿倫敦商人常穿的淡灰色衣服。當他站在櫃檯旁的時候,那人一直盯著他看。夏農走進客廳,那個來客以倫敦商人少見的悠然姿態起身向他迎了上去,並沒有上下打量他。夏農以前見過像他這樣的人。他們總是代表著年紀更大、也更富有的人。

‘是夏農先生吧?“

“是的。”

“我叫哈里斯,沃爾特·哈里斯。”

“是你找我?”

“正是要找你我才等了兩三個鐘頭呀!我們在這兒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