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部分

顧錦芙擔心老王妃,也擔心他,想要說什麼,卻發現此刻說什麼都蒼白和沒有意義。倒是趙祁慎安靜坐在椅子裡片刻,雙目一掃這室內處處代表著皇權的明黃色,突然諷刺一笑,抬手揉了揉眉心說:“其實這些並不是我想要的,是我累了母親。”

顧錦芙激動的回道:“是奸人歹毒,與你有什麼干係?!當初是娘娘讓你必須進京,如若你不來旨意被外傳,即便你不登基,重新選的新帝就會對你這曾經拒絕登基的人放心嗎?而且我們中途就遇到了刺殺!”

登基也是一種自保。

趙祁慎哪裡又不明白這裡頭的關鍵,劉太后真是欺人太甚啊,逼他到這種境地。他身子往前傾了傾,朝她說:“你靠近一些。”

她在這種時候是心疼他的,再是天子掌生殺大權,遇到這種事除了憤怒恐怕也有無助。她依言靠近,他的頭就輕輕靠了過來,倚著她閉上眼說:“你覺得下步還要如何?”

他這種明顯的依賴,或者不叫依賴,而是人在遇到困難時面對信任的人表現來的親近。

顧錦芙這瞬間從心底湧起一種如慈母般無比憐愛的情緒,雙手搭在他肩頭說:“對方此時肯定是在堵你不敢昭告天下,因為昭告天下,就相當於把娘娘直接放到最危險的局面了。他們被打為反賊,不知道會做什麼更過激的事來。”

“是這個理。”他輕輕回了一聲。

她手心暖暖的,搭在他肩頭上,暖意一點點透過布料傳到他身上。像是有能撫平他心裡翻湧戾氣的魔力,他覺得自己更加冷靜了,說道:“但我昭告了,她也不敢動手。”

他?

顧錦芙察覺他是猜測到了元兇,略微遲疑了一下問道:“哪個他?”

“不用得民心的一個人,只要能夠控制我,就控制了這個天下的人。”

話到這裡再明白不過,顧錦芙心中一凜,咬牙罵道:“卑鄙!”

“錦芙,幫我磨墨吧。”他抬頭,重新坐正。

閨名就那麼被喊了出來,讓顧錦芙有那麼一瞬的恍惚,恍惚中有什麼快速從心底淌過,讓心絃一顫。卻又很快,快到她連尾巴都沒有抓到,讓她連回味琢磨的機會都沒有。

她溫柔地看著他,點頭。

趙祁慎餘光正好掃到她那種要護崽一樣慈愛的眼神,眉頭一皺。

她在想什麼?!

若不是此時沒空,以他的性子非得讓她說明白那是什麼眼神。

在訊息送到乾清宮的時候,太后那裡同樣是得到了訊息。一個宮人正蹲在她腳邊錘腿,她聽到小聲在耳邊的彙報後,翹著唇角冷笑:“老建興王去得早,我就替他教導一下兒子,讓他懂得什麼叫不得忤逆尊長。”

來人諂媚的應是,又聽了劉太后幾句吩咐又鬼鬼祟祟往內閣去。

劉皇后近些天為了保密身懷有孕,一直藉著太后不適的理由掩人耳目,每日都讓人小心翼翼抬著到慈寧宮,暗中號脈。這個時候正好是在的,聽到太后那一句教訓,等人一走就嘴快問是怎麼回事。

不想劉太后當即冷下臉睃她:“你連後宮都管不清楚,說了你也不會懂!回吧,養足精神和身體才是你現在該做的事。”

劉皇后被堵得臉色緋紅,又沒有膽量為自己分辯,憋屈地站起身告退。

從分隔前朝和後宮的宮門過,正好看到李望腳步匆匆。

李望如今要在劉太后和天子間夾縫生存,見到劉皇后當然是堆滿笑,劉皇后可是太后的親侄女,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你打哪來,又上哪去。”

劉皇后坐在輦上,倒是神色溫和。

李望彎著腰回道:“是劉嬪娘娘那頭有事差了奴婢過去,您也知道如今內監的情況,奴婢怕其他人做不好,到時轉頭傳到如今正當紅的那人耳朵裡。奴婢就真的難過咯。”

劉皇后琢磨了一下他嘴當紅的人,很快就聯想到是顧錦芙,嗤笑一聲:“你就是膽子小,不過一個狗仗人勢的東西。”

“哎喲,我的娘娘。”李望愁眉苦臉,“奴婢這境地就是她整的,奴婢當然怕啊,要不是太后娘娘,奴婢恐怕就死在那裡頭了。”

李望早習慣上眼藥的這活計,說得動了真情似的,還抬手抹眼角,雙眼通紅。

“行了,就這出息!”劉皇后揮揮手,宮人手裡的那隻長毛狗突然朝她吠了兩聲,她彎唇一笑說:“狗仗人勢。。。。。。”

喃喃間,是想到姑母先前斥罵自己無能的話。

她現在就去給姑母出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