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細細的白雪,寒風凜冽,大清早,卻是整個帝都的沸騰了起來。
早在昨日,朝廷便已經下了禁街令,命今日午時一刻起,直通皇宮的玄武大街上不得有人走動,這還沒到中午,巡邏衛隊,跟禁衛軍就已經將玄武大街兩旁的街道清理得乾乾淨淨,帝都的城樓上,彩旗飄飄,綵綢飛揚,下方寬敞的大道兩旁站滿了身穿著朝服的大周臣子,眾人都在伸著脖子朝前方望了過來,焦急的等待著前方的訊息。
蒼冷肅殺的空氣裡依然凝聚著一股隱隱的緊張氣氛,冒著寒風小雪趕過來的眾人心裡卻也充滿了期待,無不繃緊了身子朝前方望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便聽到前方有侍衛來報——
“陛下凱旋歸朝!”
文武百官頓時跪了下去,眾人也連跟著一起下跪。
只聽到一陣急促轟鳴的馬蹄聲傳來,地面隱隱有震動感,眾人抬頭朝前方看著,這才發現陛下的衛隊已經來到他們跟前,站定了身子之後,便往兩邊站了去,讓出了路來。
一輛豪華的皇家馬車緩緩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恭迎陛下凱旋而歸,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齊呼。
只見馬車倒是緩緩停了下來,馬車的車簾被人從裡面撩起,一張尊貴冷豔的俊臉出現在大家眼前。
北帝陛下只是為側著腦袋掃了正在跪迎著自己的文武百官一眼,低沉的聲音也隨之傳來,“眾卿平身,天寒地凍,回宮再說吧。”
落下這麼一句,馬車便已經幾句往前行駛而去。
眾人自然不敢多言,連忙高呼‘謝陛下!’,然後才紛紛起身。
馬車內。
司空堇正一手托腮,淡淡的看著跟前棋盤裡密密麻麻交錯縱橫的棋子,秀眉輕蹙著。
今天的話已經換了一身華麗的冰紫色錦裙,肩上還披著厚厚的黑色大氅,一派高貴淡雅。
“我住哪裡?”
她頭都沒有抬一下,便淡然問出口。
“自然是跟我一起住在龍騰宮。”
帝北尊應了她一句,一顆白子已經落了下去。
“不說要成親嗎?我應該先回司空府,剛好也想多陪我母親幾天,現在進宮,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她饒有興味抬起眼簾瞥了他一眼。
“你司空堇什麼時候看重過那些禮數?”
帝北尊的語氣有些不善。
司空堇瞧著,卻是一笑,“好了,還在生氣呢?我這不是害怕你還真的對我動手嗎?打我又打不過你,要跟你動嘴皮子,你又不給我面子。我承認,是我錯了,我不應該把鳳玉借給西風烈,更不應該逃跑,傷了陛下的一顆玻璃心,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什麼是玻璃心?”
北帝陛下眯著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望著司空堇,問道。
這話一問出,司空堇當下聳了聳肩,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鼻子,笑道,“玻璃心啊……玻璃心就是一顆聖潔高貴無比的心,陛下,你就是玻璃心。”
“我看你那樣子就知道你在使小心思。”
帝北尊瞥了她一眼,卻是順手幫她拉了拉身上下滑的大氅。
司空堇笑了一聲,纖細的手臂一伸,連忙圈過帝北尊的肩頭,低頭便朝他微涼的薄唇上印下一吻,然後低聲在他耳邊道,“怎麼會呢?這裡是你的地盤,我以後的榮華富貴都是靠你,我的小心翼翼的討好你,不然我怎麼獨霸你的後宮?陛下你又長得拿了攝人心魄讓我欲罷不能。”
聽著這話,帝北尊那冷豔的容顏上緩和了不少,卻是盯著她道,“是麼?我看西風烈跟拓拔鈺那兩張臉也都不錯。”
司空堇那秀麗的容顏上頓時綻放出一道絢麗的微笑,圈著他,又低頭親了他一下,笑道,“但是我司空堇只愛你帝北尊一個人,難道這還不足夠嗎?”
帝北尊這會兒,心裡才忽然柔軟了起來,微微泛起了一陣淡淡的甜意——
不得不承認,聽到她這麼說,他心底是有些欣喜若狂的,當下便是毫不猶豫的低下頭,捕捉她柔軟的薔薇粉唇……
他也不知道自己對她司空堇有多愛,只知道,他希望是能夠擁有她天長地久,她不在他身邊的時候,整個心都是空的,就希望每時每刻能看到她才好。他也不想去追究,到底是他愛她多一點,還是她愛他多一點,只要他心裡緊繫著她,她心裡也有他的一席之地,那樣便夠了!
往後的日子還很長很長,他總能把她的整顆心都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