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
據《大周史冊》記載,紅月曆四六七年四月末,在塔塔城—伊蘇邊境風雨亭事變之後,一代梟後司空堇身負重傷,挾持大遼太子西風烈,率其部下順利逃離遼軍封鎖,南下直奔馬蘭山脈。而自此事變之後的大遼太子西風烈也率部返回大遼皇城,次月,遼軍再派五萬精兵長駐塔塔城,剛剛在饑荒跟暴動中緩和過來的大雍西北邊境局勢再度陷入緊張之中。
同月,大遼突然加大對函谷關邊境的兵力,駐守在函谷關外的大遼名將戈蘇將軍也開始下達指令,對兩朝邊境的大雍百姓,展開了殘酷的掠奪掃蕩,一時之間,函谷關邊境的情況緊張壓抑無比。
……
此時,函谷關邊境的一個小村莊路口處。
“公主殿下,前面就是陸家莊,村中一共有七十五戶人家,離昨日探報傳回的被掃蕩的石村不到五十里的路程,遼軍的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就是這裡。”
侍衛對著坐在馬上一身淡紫色衣裙的絕色女子稟告道。
幸拂畫微微抬起頭,流光淡淡的美眸靜靜的望著下方的小村落,絕色傾城的臉上此刻有些凝重,她此時正緊緊的勒著手中的韁繩,一手緊緊執著一把細長的劍。
她的身後是一支大約百人的衛隊。
“前方探路的斥候還沒有回來嗎?”
幸拂畫收回眼神,轉過頭看著一旁的侍衛道。
其實幸拂畫今天只是經過這個村莊而已,幸崎天將函谷關附近的一個隘口的城牆加固的事情交給她,這些時日她都是往來隘口跟函谷城之間。偶爾也會率部在邊境巡查,謹防小股敵軍在邊境肆意掃蕩驚擾邊境百姓,然而,不想這兩個月以來,遼軍對邊境的掃蕩掠殺行為加劇,短短兩個多月的時間,她與她的部下跟小股敵軍也經歷了大大小小數十戰。
“還沒有訊息傳回,公主殿下,我們要不要下去?”
侍衛望著下方的村莊低聲道,“提醒他們做好思想準備,現在遼軍行動越來越猖獗了,找到這裡恐怕也是遲早的事情。”
幸拂畫點了點頭,“你馬上去查一下附近都有哪些村落,多安排斥候密探秘密潛伏,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馬上彙報,命傳信兵第一時間通知百姓做好隱蔽撤離。”
“是,殿下!季將軍已經安排了一批暗衛潛伏在邊境附近,一旦遼軍有異動,季將軍會即刻給殿下傳信,請殿下放心!”
聞言,幸拂畫的臉色卻是有些陰沉起來,“遼軍如此欺凌我邊境百姓,藐視我大雍的威嚴,今後若遇大遼將士,一律殺光,不必手軟!”
“是!殿……”
“報——”
然而,不得那名侍衛說完,前方忽然傳來了一道急促的通報聲。
幸拂畫迅速轉過頭,循聲望了過去。
一騎黑色的剪影正沿著小徑疾馳而來,隱隱之間能聽到那馬蹄聲似乎有些慌亂,馬背上的人是半趴著的。
近了,眾人才發現是派出去的斥候,此時這名斥候的後背正插著一支羽箭,鮮血將他的肩頭染紅了,然而他那年輕的臉上卻依然能保持著鎮定。
他來到幸拂畫的跟前,緊緊勒住馬,虛弱無力的伸手指了指身後的某個方向,語氣很微弱,“殿下……遼軍……”
幸拂畫微微皺眉,掃了身旁的侍衛一眼,那侍衛便會意的上前扶住那年輕的斥候。
“前方發現有遼軍?”
幸拂畫問道。
斥候點了點頭。
“多少人?”
“大約……一箇中隊……”
一箇中隊,也就是說差不多兩百人了?
幸拂畫秀眉越蹙越深,望著那名勇敢的將士,輕輕點頭,“我知道了,你們先帶他下去治傷。”
來了麼?
幸拂畫眼裡忽然浮出一道隱忍的淡淡疲憊,她微微抬起頭,望著北方的天空,眼前恍惚之間又浮現出某個人那張秀氣的容顏來——
看來,又是一場惡戰了,這麼些日子,你是不是也跟我一樣?
只有自己親身經受這樣的生活之後,她幸拂畫才能更深刻的明白,父王,季無歌,還有司空堇他們肩上所承擔的東西到底有多麼的沉重,他們都是用生命為他們整個大雍守住防線,只為能給他們一片安寧和平的淨土。
她想為他們分擔些什麼,所以她也在努力,盡力,不僅僅為心中所繫,也因為責任,她是大雍的九公主,她的父王是心繫天下,憂國憂民的端王。
……
夕陽已經西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