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縱倚在門口目送雷鳴轉過街口,看見拐彎處飄出一襲白幡。原縱忽然打了個激靈。
那是算命的道士。剛才在街上,就是一個大喇嘛和這算命的道士聯合起來準備搶他的馬,雖然沒有得逞,可是原縱記得清清楚楚,一開始那大喇嘛要用五百兩黃金來買他的馬!
買馬,大喇嘛,算命的道士,搶馬不成,雷鳴相邀到酒樓喝酒,馬被騎走。雷鳴和算命的道士見面……
原縱腦中閃電般劃過線索,他屏氣前去追趕雷鳴。果然看見雷鳴是和那算命的道士接洽,他們站在大街上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原縱看見他們靠著牆角,心生一計,跳進路旁牆垣中,慢慢摸近他們。終於潛到他們旁邊的牆後幾米處。運起內功,他們耳語般的低聲就如同蚊子傳入了耳中。
“我從京城帶來侯爺的訊息,和雷幫主你在這小鎮碰頭,國師也在這裡,那訊息一定要儘快送到吐蕃。如果晚了一兩天,軍隊就進不了山口了。”那道士說道
“大人放心,大和尚已經騎馬過了京師了。這是從藍橋驛傳來的訊息,四天後就可以趕到唐古拉山口,把訊息報給吐蕃頭領。”雷鳴低聲說道。
“那我是不是可以稍微鬆口氣?”
“大人儘管放心,那小子的馬是野行千里,追風馳電的名駒,保證不會誤了侯爺的事。”雷鳴低道。
原縱聽得渾身冒冷汗,雷鳴果然和他們是一夥的,把他的馬騙走了。騎馬走的應該是那個大喇嘛,不知道他們要他這匹馬去做什麼?聽他們談話有吐蕃,還有侯爺,軍隊什麼的,原縱覺得這事不那麼簡單。仔細凝神聽下去。
“對了,雷幫主,你們酒樓好像出人命了,怎麼回事?縣衙的的差撥居然都要過來。”算命的不解道。
“那是我一開始收買的夥計,他差點就供出來了,我迫不得已殺人滅口的。”
“啊?那你還呆在這裡幹嘛,趕緊跑啊。”
“哼,這種事,越跑越可疑,我偏等那差撥來,他們絕對查不到我的。實在不行,還可以全推給那小子,就說店小二放跑了他的馬,他殺人洩憤。”
“哦?那馬的主人?會那麼容易栽贓麼?”
“沒問題,那小子就是隻呆鳥,被我耍得團團轉還不知道。”雷鳴得意地說道。
原縱這下全明白了,搶馬殺人,都是雷鳴這廝乾的。他和這道人、喇嘛還合計些鬼鬼祟祟的事。他心中氣憤,但是理智告訴他事關重大,不可打草驚蛇,便仔細又聽下去。
“三日之後,在京城春山酒樓,王爺要親自見你。帶好你的人馬,不要讓王爺失望。”算命的道士又吩咐道。
“一定不會辜負王爺的厚愛。麻煩大人轉告王爺,進京之日,就是洪水幫三千柄刀磨好之時,任王爺取用。”雷鳴忙不迭道。
雷鳴和那道士各自散了,原縱也趕在雷鳴之前溜回酒樓。他取了行李直接從二樓躍出後門,路上有幾撥攔截的洪水幫弟子,原縱都以絕對不發出聲響的手法把他們制住了,沒有驚動其他任何人。他悄悄地隱入集市中,像是菸灰不著痕跡地消失了。
他要在天黑前找一匹馬,趕回平湖山莊。他不會留下來當替罪羊,也不會等那差撥到來分說,雷鳴話中談到他三日後進京,想必是不一般的大事。儘管雷鳴搶了他的馬,還殺了那個店小二,可如今不是找他算賬的時候。
原縱準備稟告爺爺再定奪此事,他的直覺告訴他,山雨欲來,風滿樓。
平湖山莊坐落秋水河旁的雲麓山中,原縱馬不停蹄,星夜兼程,一天一夜便趕到了。雲煙渺渺的山林泉下,露出青璃淡瓦。山莊門前,三徑桃花已開;院牆屋後,百棵新松換葉。好個草長鶯飛的季節。
原縱在山下便遇到了山莊的僕役,一個水色青衣,梳著童子雙筒的小童在上山道路上恭敬道:“少莊主回來了?我這就上去通報。”
原縱勒馬問道:“山莊怎麼樣?爺爺怎麼樣?”
小童恭敬道:“一切如常,都很好。”
原縱打馬上了山,山莊坐落在半山腰上,因為山莊毗鄰一個大湖,得名平湖山莊。青山秀麗如美人臉,湖水瀲灩似眼兒媚,山莊就是臉上硃砂美人痣,點在眼睛旁。
進了山莊,原縱沒空欣賞灼灼美景,往內院趕。一路上山莊的僕役都向他問安。平湖山莊三進三出,有百十名僕役,十幾畝良田,連湖有漁船,山肥水美,是真正隱士過日子的好地方。
來到起居處,原縱遠遠地看見書房中端坐的高瘦身影,心頭一酸,離門口老遠就喊道:“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