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又覺得好生羨慕。同樣是當兵的,人家張松齡帶出來的這些就像木頭做的人偶一般,上司要怎麼動就怎麼動,從來不會自己擅作主張。而自己身邊的那些笨傢伙,才裝了一小會兒人樣就裝不下去了,居然敢當著自己這個營長的面兒,跟趙天龍噓寒問暖了起來。就好像他們還是一群快意恩仇的江湖馬賊,根本沒受過任何正規訓練一般。
帶著幾分較勁兒的心思,周黑炭也將套著黑皮手套的雙手抱在了胸前,大笑著朝張松齡和他身體兩側列隊的游擊隊員們致意,“哎呀,這大冷天的,可真辛苦弟兄們了!張老弟,你也真是,出來接我就接我了,何必搞這麼大陣仗?!”
沒有人回應他的問候,游擊隊員們依舊穩穩地將馬刀舉在胸前,刀尖與鼻尖持平,用目光向遠道而來的貴賓致敬。人和馬都沉穩如山,任外邊多大的風暴都無法吹動分毫。
周黑碳的笑容立刻就僵在了臉上,繼續向前走也不是,停下來等著入雲龍幫忙解圍也不是,一時間,從頭到腳寫滿了尷尬。
“禮畢!”直到周黑碳的臉的笑疼了,耳畔終於傳來了張松齡的大喝。緊跟著,眾游擊戰士齊刷刷將哥薩克軍刀壓低,衝著周黑碳的腳邊用力指了兩指,然後才用統一的步調插回了馬鞍下,挺著胸等待自家隊長的下一個命令。
“給周營長帶路,歡迎他來游擊隊做客!”張松齡滿意地點點頭,衝隊員們大聲吩咐。然後換了幅面孔,熱情地向周黑碳打起了招呼,“黑子,你可來了。我一直盼著你來呢!怎麼樣,路上還算順利麼?”
“來晚了,來晚了!老哥我真的來晚了!”被趙天龍捧上天去風言風語地給“刮”了這麼長時間,周黑碳總算聽到了一句真正的暖和話,臉上的表情立刻生動了起來,在馬背上拱著手回應。
“不晚,不晚,你只要心裡還裝著我們這些朋友,什麼時候來都不晚!”張松齡笑了笑,側身避開周黑碳的揖,順便做了個請的手勢,“來,讓我給你帶路。紅隊原本要親自出門來迎接你的,但是考慮到他老人家年紀大了,我跟龍哥兩個就。。。。。。。”
“接什麼接,咱們兄弟誰到誰那,還不跟進了自己家一般!一起走,一起走,已經有些日子沒在碰面兒了,說實話,我還真挺惦記你們的!”周黑碳擺擺手,笑著呼應。雙腿再度催動坐騎,與張松齡並轡而行。
“我也一直記得去年跟你周黑炭並肩而戰的那些日子!”張松齡回過頭看了一眼後面跟上來的入雲龍,然後笑呵呵地寒暄。
“是啊,那幾仗,打得可真叫刺激!”周黑碳的臉上立刻湧現了幾分留戀的表情,嘆了口氣,回應的話語裡帶著難掩的失落,“只可惜後來咱們兩方都忙著各自的事情,走動就越來越少了。直到你們游擊隊遇上那麼大的事情,我,唉,我居然陰差陽錯的成了旁觀者,連半點兒忙都沒幫上!唉!”
“今後合作的日子不是長著呢麼?!再說了,你那麼大的基業,還能保證沒個大事小情的。”聽周黑碳這麼快就主動提起了夏末時的失約,張松齡微微覺得有些意外,笑了笑,低聲安慰。
“是啊,原來天天盼著謀個出身,連做夢都是光宗耀祖。現在終於安頓下來了,呵呵,這手邊的事情呢,卻又亂得像鍋粥一般!比起沒安頓下來之前,半點兒都沒少!”聽張松齡如此通情達理,周黑碳心裡的感慨愈發多了起來,搖了搖頭,悻然說道。
“那是你老哥還沒習慣!”張松齡原本就不擅長繞著彎說話,此刻感覺到周黑炭的情緒,便愈發直來直去,“有婆婆和沒婆婆管的日子,當然不一樣。以前你是自己一拍腦袋就能做出決定,現在卻要考慮各方的反應。不過呢,這話又說回來,有個人管著,總比繼續當綠林豪傑強。至少糧草彈藥方面,解決起來相對容易些不是!”
“那倒是,端誰的碗,受誰的制,古往今來,到哪都這樣!”周黑碳再度輕輕點頭,深以張松齡的話為然。
“你就別裝了!”趙天龍策馬從背後追上來,看著周黑碳筆挺的將校呢軍裝連連搖頭,“這麼漂亮的少校軍裝都穿身上了,還裝什麼孫子!怎麼樣,現在你周黑子那,媒人都把營門給擠爆了吧?!娶了幾房姨太太了,什麼時候抱著兒子給你爹去燒香去!”
“你!”周黑炭的臉色又難看了起來,瞪著入雲龍,兩眼冒火,“你嘴裡能不能吐出顆象牙來給我看看啊,我怎麼得罪你了,見了面兒連句話都不肯好好說!”
“吐不出來,真的吐不出來!”趙天龍聳肩冷笑,滿臉嘲諷,“象牙這麼貴重的東西,我嘴裡可是沒有。要不,你周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