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暫時應付過去了,可蔣衛的擔心並沒有少:那個蠢貨不是什麼有耐心的人,萬一他忍不住搞出別的事端該怎麼辦?他坐在行軍榻上沉默不語。
連憐看了蔣衛的模樣更緊張了,她坐到蔣衛邊上:“要不……你派人送我回去?”
蔣衛抬眼看看連憐,這小丫頭的眼中滿是不捨。
他笑了起來:“算了,還沒緊急到那一步。那傢伙既然已經盯上了,想逃過監視送你回去,危險怕是更大。老老實實待在帳子裡吧,實在不行咱們一起逃就是了。”
憐很老實地點點頭,眼巴巴看著蔣衛。
……
右路軍在原拓跋固部的營地修整了三天,之後繼續開拔,沿饒樂水往正北而去。
雖然一路無事,但雷靖卻覺得有些不對:這兩天王子武怎麼對自己如此冷淡?難道雷辛說的那女子其實醜陋不堪,惹他生氣了?他越想越不妙,便使了不少錢買通一個人。
“高先生,最近殿下對我不知有何不滿,怎麼如此冷淡?”
“呵呵,這便要怪國侯了。”被買通的赫然便是王子武那懂鮮卑語的幕僚高言,他捋著三綹須,微笑回答。
“請先生告知詳情。”
“虎山侯可不是傳聞中那般的傻啊。”高言眯起眼,吊著雷靖的胃口,在其又許下了不菲的報酬後,才道:“那虎山侯風評為一莽夫怪人,想來國侯當初也信以為真,便告知殿下那女子之事,以為虎山侯會發怒而與殿下衝突。不知我猜得可對?”
雷靖正是這般想的,他皺眉道:“先生高明。不知這其中出了什麼問題?”
高言嘴角翹出一抹淡笑:“問題便是,那虎山侯竟然答應殿下的要求,還提了個條件,那便是除掉國侯你!”
“怎會如此?!”雷靖咋聞此事自然大驚,一時臉色急變。他冥思苦想不得要領,轉目卻看見高言仍是微笑。
“這高言可是王子武的心腹,定能有些法子營對此事……”雷靖這般想著,便懇求起高言來。
“哼,渤海二豪之一也不過如此罷了。”高言暗念,眼中閃過一絲嘲諷,面上卻微笑道:“國侯莫急,這辦法總是有的。”
“請先生快說是什麼辦法!雷靖定不會薄待!”
高言笑容更盛,慢慢道:“國侯客氣了。你也知我家殿下性子挺急。那虎山侯約定的是待殿下除去國侯後,再將那女子交出。可是,除去國侯和除去虎山侯,那個更容易些呢?”
雷靖思慮片刻,笑了起來:“我明白了,多謝先生!不過這事還需先生多多幫忙了。誰不知先生是殿下的心腹?如果事成,雷靖定有重謝!”
“國侯莫要客氣!”高言擺擺手。
可他心中卻耐不住泛起一些得意:若是那關係各家諸侯歸路的虎山侯被王子武害了性命……不,就算是起了齷齪;那右路大軍內部又會如何呢……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三方】………
“鮮卑山,饒樂水,碧天之下物豐美……”
悠揚的歌聲在荒原上此起彼伏,而鮮卑拓跋部的營地內更是如此。這裡雖然蔓延著緊張的氣氛,但那鮮卑人好歌的天性還是無法阻攔。
在一處門前高聳著白旄纛的大帳內,拓跋部大汗拓跋騰正坐帳中,悠閒地喝著羊奶酒。這人高大粗壯,氣勢威猛,長得極其雄偉;一雙眼睛開合間射出的精芒卻又讓人覺得他富於智謀。
“父親!斥侯傳來訊息,拓跋固部已被攻破!”
說話的是一個剛衝入帳內的年輕女子:身材高挑,容顏秀美,眉目間有著一股難馴的野性。她便是拓跋騰十九歲的女兒拓跋鶯。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個少年,生的濃眉大眼,寬額厚唇,一副英雄氣概。他是拓跋騰唯一的兒子拓跋烈。
拓跋騰又慢慢地喝了口羊奶酒,才道:“虞軍的損失如何?”
拓跋鶯張了張嘴,說不出什麼。而拓跋烈開口了:“虞人弓弩強勁,擅射者眾多。斥侯不敢靠近,所知不詳。但根據他們打掃戰場的速度來說,損失應該不大。”
沒等拓跋騰回話,拓跋鶯搶道:“父親,我們是不是該出兵了?定要給那些殘暴的虞軍一點顏色看看!”
拓跋騰搖頭無奈道:“說過你多少次了?女孩子家不要整天……”
“好了好了,父親!”拓跋鶯笑著跑到父親身邊,把臉頰擱在父親膝上:“快說什麼時候出兵吧!”
拓跋騰長嘆一口氣,對這個寵愛的女兒一點辦法都沒有。但他很快正色道:“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