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一咬下唇,發抖的手穩定了下來,然後在越風的協助下抓緊時間給他包紮傷口。
條件太簡陋,他的傷太重。
蕭暄面如金紙,明明已經到了極限,卻還撐著不昏過去。
我知道他在擔憂什麼。
侍衛衝進屋來,大喊:“王爺,應援的人到了!”
蕭暄露出放心的眼神,看我一眼,忽然身子一震,一大口烏黑的血沫湧了出來。
“姐夫!”小鄭驚恐大喊,“敏姑娘,他這是怎麼了?”
我從牙縫裡擠出話:“毒發了。”
一聲響雷落在眾人頭頂。
“王爺!”
蕭暄受傷這事絕對不能傳出去。我轉過頭去看驚魂未定的青娘,她被我狂亂的眼神嚇得一個哆嗦。
“要委屈青姑娘了。”我壓低嗓子說,“今天受重傷的是青姑娘,不是王爺,各位記住了?”
青娘半懂半懵的點了點頭。
我對眾人說:“越風和桐兒留下來幫我。小鄭你帶著青姑娘去後院。應援的來了沒我命令不可打攪。我這就給王爺治傷療毒。”
小鄭應了一聲,立刻帶著青娘從後門走了出去。
爐子上的水已經燒開,咕嘟咕嘟地響。我脫下外衣洗了手,然後三下五除二地脫光蕭暄的衣服,露出他修長健美的體魄。
到這關頭,也還是忍不住心裡苦笑。蕭暄啊蕭暄,今天算是對你徹底“認識”個清楚了。
我對越風說:“我沒有內力,點穴不到位。我把穴道指給你,什麼位置幾分力,你來點!”
越風沉穩而鄭重地點了點頭。我從他鎮定和信任裡得到了一點安心,開始指揮。
我口令一聲聲下,越風下手迅捷,準確地在蕭暄身上或點或拍或按,順序和力道都與平常點穴不同。點穴一事需慎重再慎重,稍有差池就可能致命,但是越風對我信任,即使他聞所未聞的點穴方式,依舊照做不誤。
漸漸,蕭暄金紙般的臉色恢復到慘白,而我和越風都已經出了一頭一臉的汗。
七七四十九套穴法施完,越風已如同水裡撈出來一般,喘著粗氣,退到一旁。
我立刻接上,將蕭暄扶著平放在床上,手裡小刀利落劃開他右手食指尖。滴落出來的血呈烏紅色。
我保持著蹲著的姿勢,抬頭對越風說:“我手裡沒藥。其實解藥我也因為缺幾味藥沒煉好。”
越風一聽,急了:“那怎麼辦?”
我伸手輕輕摸了摸蕭暄滿是冷汗的額頭,苦澀地笑著。他早已昏迷過去,聽不到我們說的話,其實這也好。
“本來毒發不會立刻要命。只是他傷太重,兩方消耗,我擔心他捱不過。”
越風唰地跪下來,“敏姑娘,我這命是王爺救的,現在要我為王爺赴湯蹈火再所不辭,你有什麼辦法,只管說。”
我點了點頭,“我是還有辦法。不過,接下來的事,你將來不許告訴任何人!用你家王爺的性命發誓!”
越風微微一愣,堅定地說:“是!”
夕陽西斜,秋風送爽,鳥兒歸巢,炊煙裊繞。
我推開院門,就看到這麼一副祥和寧靜的美好畫面。
殘陽若血,天地廣闊。
蕭暄,你是想在這片天地上建立一個你自己的國家,一個四海昇平,萬民歡忭,路不拾遺,野無遺賢的國度嗎?
付出多大的代價,你也要達成自己的理想嗎?
現在,又一個束縛你手腳的枷鎖去掉了。
我腳下踉蹌,桐兒過來扶住我。我頭暈得很,口乾肚子餓。畢竟勞累了一整天啊,醫生真是一份體力活。
“敏姑娘!”蕭暄手下一員副將過來給我行禮,“姑娘辛苦了。我家王爺……”
“王爺已經沒事了。”我揉了揉空空的肚子,“不過胸口那傷很重,他得好好休息。你們搬動時小心些。”
“在下知道了。姑娘臉色也不好。”
“我只是有點累。”我不好意思說是餓了。
那副將一臉感動,“姑娘要保重身體。青姑娘已經上了車,姑娘您也上來吧。”
“我……跟王爺一車吧。”我看到小鄭帶著士兵小心翼翼像抬一尊水晶一樣,將昏迷不醒的蕭暄抬上了一輛樸素但是寬大的馬車。蕭暄的臉色依舊蒼白,但是不再籠罩著一層黑氣了。
這次來的應援軍人數眾多,一路招搖著回了營地,想隱瞞都瞞不了。
蕭暄沒醒,不過他現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