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願意再為黎民效命,也沒有任何打交道的興趣,只要擅自闖入此地的黎民,它發現了都會殺掉。明明看見寶藏在此,卻無法擁有,別說控制鑿齒了,就連這處礦山都不能繼續開採,九黎諸部當然會把它視做大凶妖邪。
伯羿板著臉面無表情,卻嘆了一口氣道:“你修煉的大器訣,並非真正的大器訣,只是器黎吞一次瘋狂的嘗試,他想要煉成這樣一隻本命蠱蟲。他成功了,而你卻受困於此,你的身軀就是礦爐,你的修煉便是不停地運轉著本命神通,哪怕突破了地仙修為,也不可能再進一步了,除非捨去此身,亦捨去此生。”
鑿齒亦嘆息道:“我明白,但哪有那麼容易?我根本不會自我了斷!這些年我已經吃夠了這些石頭,也殺夠了黎民,真的是不想再繼續了,可是我停不下來,也沒人能讓我停下來。今天你終於來了,那就不要再廢話了,也不要讓我失望。”
這番話是什麼意思?至少虎娃是勉強聽懂了。伯羿說鑿齒此生無法解脫,還不如早點了斷,它的修為就算已突破至九境,但根基也是有問題的,難以繼續精進了。
而鑿齒卻說,它根本不會自我了斷。一隻本命蠱蟲如果發了瘋自己尋死,其主人也得去半條命,所以世上不可能有這樣的蠱蟲。另一方面,如果有一名修士能夠突破九境修為,儘管有各種缺陷,也不太可能願意就此捨棄。
當然了,也許不能從一個正常人的角度去理解鑿齒,因為思維方式可能完全不同。
伴隨著嘆息聲,鑿齒抬起左手握拳一叩,身前出現了一面厚重的盾牌;右手一揮,手中出現了一根長矛。盾牌和長矛都是九黎族人常用的武器樣式,但它手中的卻是神器。
聽鑿齒的語氣,它好像很希望伯羿能夠斬殺自己,但它也絕不會束手待斬,而是要盡了全力與伯羿相鬥。三丈高的怪物向前踏步,山峰在震動,長矛瞬間已刺向伯羿的前胸。在伯羿此番所斬殺的種妖邪中,鑿齒還是第一個硬碰硬地正面放手鬥法。
伯羿揮拳,拳面打在了矛尖上,天地間的光影都在扭曲,遠處卻聽不見任何聲音。長矛並沒有刺破伯羿的拳頭,卻在鑿齒的手中一抖,沿著拳面扭曲延伸,像一條盤旋的蛇繞住了伯羿的左臂。
這是神器的變化,假如手臂被這長矛繞住,也等於鎖住了伯羿的神通法力。伯羿大喝一聲,手臂上呈蛇狀纏繞的長矛突然炸開了。他的法力並沒有波及周圍,而於遠處觀看的虎娃,感覺自己的頭髮也隨之炸開了,差點就用出了一張護身的符紋秘寶。
鑿齒就算有神器之助並佔了先機,也仍然鎖拿不住伯羿。長矛炸開的同時,伯羿揮出了右拳,正打在鑿齒的盾牌上。兩人的動作沒有任何花哨可言,就像戰場上硬碰硬的肉搏格鬥,伯羿並沒有取出神弓,而是直接揮出了拳頭。
虎娃的元神中只聽見一聲悶雷般的轟鳴,然而若有鳥獸經過此地,卻不會察覺到一點聲音。時間彷彿靜止了,天地間的畫面似有瞬間的定格,遠方搖曳的樹葉在風中垂下,因為風也同時消失了……
這一切又彷彿只是瞬間的錯覺,隨即便看見那面盾牌在膨脹,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厚,就像一面立起的山崖,然後這面山崖轟然炸裂,鑿齒巨大的身形被砸向了空中。伯羿手中出現了神弓,拉弦凝箭朝著飛向半空的鑿齒射出……
伯羿做出這一系列動作時,雙腳未動,一直就站在飛蜈的背上。那飛蜈很焦急,卻無法做什麼,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和預想的不一樣,伯羿根本就沒有按照幾位大巫公的意思去辦,九黎諸部是想鎮壓與收服鑿齒的,並不希望伯羿殺了它。
一道金光射中了鑿齒,那怪物的身形炸開成一片血霧,骨肉皆化為飛灰。這和伯羿先前斬殺妖邪的情形都有些不同,虎娃此前所見都是一道箭光入體消失,然後是妖邪化為箭矢飛向半空,最終是一輪耀眼的太陽爆發。
可是這一箭,直接將鑿齒的身形射為飛灰,箭光穿過鑿齒繼續射向天際,天邊出現了一輪耀眼的太陽。
離虎娃的藏身處不遠,稀疏的灌木間有一個巖洞。一隻白兔蹦了出來,以一對前爪抱著腦袋,似乎很痛苦地在地上打滾,片刻之後才漸漸安靜,又突然跳了起來,豎著耳朵望著方才鬥法的山頂,然後頭也不回地跑掉了,在嶙峋的怪石中消失不見。
這一帶草木稀疏,沒有大型的獸類出沒,但偶爾也能見到小型蟲獸。有一隻兔子受驚蹦出來,倒也是正常情況。可虎娃卻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古怪感覺,並不是他感應和查探到了什麼,只是一種莫名的感覺而已。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