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禽獸又有什麼兩樣?”
“我懂,我懂……”她喃喃說著。
摯愛的男人,是個有情有義的血性漢子,她愛得並不盲目。
她也知道,愛他,就不該讓他揹負良知的譴責,他與她,是真的結束了,而她,也該真正的放掉心靈深處最後的一點痴念。
是該拭淨最後一滴淚了呀!從今以後,她就連為他落淚的資格都沒了。
“蕖,答應我,放下我們之間的一切,好好的去愛我大哥,我……會祝福你們的。”
“仲宣……”她憐惜地撫上他悲鬱的臉龐。她知道,說這些話,他其實很苦的。“對不起……”
“我不怪你,真的。”造化弄人,他又能奈何?
閉上了眼,他放縱自己去感受她柔情的慰藉,這是最後一次了……
彼此之間有了共識,過往濃情盡付流水。無奈心傷,都只能留待餘生慢慢低迴——
他們都很努力、很努力的想沉澱這段燃燒生命的狂熱熾情,迴歸未曾有過交集前,那最原始的寧和,從此,再深的憾恨,也都化諸親人般的溫馨情誼。
他告訴她:“今生飲恨,那便相約來世,屆時,我會堅決守護你,不再輕言放棄。”
她柔腸寸斷、悽悽楚楚地允諾了。“來生,我只許你。”沒有關伯禹,不必顧忌世人的眼光,更不會有難以跨越的身份藩籬,只有相依相守的兩顆心……那時,他們應該能有幸福吧?
淚眼悽傷中,他們硬生生斬斷了密密相系的情弦——
時光匆匆而逝,白若蕖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雖然身邊總是有人妥貼的照料,但是成日無所事事,她實在是閒不住。
於是,趁著天氣好,她獨自來到園中漫步。她實在是受夠了成群僕傭跟前跟後,彎個腰都有人大驚小怪的日子了!
算算日子,她知道自己臨盆在即,心中不免感到惶然。
關伯禹把一切想得太樂觀了,隨便掐指一算,都知道她生產的日子和成親之日不符,這事兒,豈瞞得了人?
只怕,屆時又會有不算小的一陣風波了。
嘆了口氣,她執起手絹拭汗,誰知,一時大意,襲面的微風吹跑了絲絹,她急忙追上,一不留神,讓地面突起的石子給絆了下,僕跌在地。
“啊——”她驚抽了口氣,陣陣刺痛自小腹竄上。
她不斷的吸氣,想平息疼痛,但是,沒用!疼楚不斷的加深——
慘了,她該不會是要生了吧?
她心驚地掙扎著想爬起來,但是劇烈的痛楚卻不放過她,她冷汗涔涔地跌了回去,無力地喘息著。
“老天!大嫂,你怎麼了?”一聲驚呼傳來,接著,熟悉的身影快步奔向她。
記不得是幾時改的口。一開始,他們是相見不如不見,總是避著彼此的目光;再然後,他掩抑著內心狂濤一般的澎湃情感,在人前淡淡地喚她一聲大嫂,背身之後,所有的苦,咬牙和血而吞。
最後,不管人前人後,她都只聽得到這一聲稱呼,她不明白,是他真已雲淡風清,還是在欺騙自己,他已釋懷?
是失落,是悵然,但,她會含笑祝福他,不再受這情殤之苦,真的!如今,她唯一所能期望的,也只有他能過得比她好,那麼,她將再無所求。
“仲……宣……我恐怕……要生了!”斷斷續續,她擠出話來。
“什麼?!”關仲宣臉色一變,二話不說便抱起她往寢房衝去。
經過迴廊,碰上迎面而來的婢女,他揚聲大喊:“去請產婆,快!”
她蒼白的臉色教他亂了方寸,將她送回房內,她緊攀住他的手仍是密密環住,不肯放開。
“仲宣,我好怕……”無助憂惶的面容,是那麼的脆弱,扯疼了他的心。
“別怕,別怕,不會有事的,我向你保證!”一聲又一聲,他柔柔地安撫著。
“別走,仲宣,別丟下我……”像個溺水的孩子,她什麼都無法去想!著慌無依的靈魂,只想牢牢攀附著孩子的爹,她深深愛著,也唯一信任的男人!
“好,好!我答應你,一步都不走開,我會一直在這裡陪著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要勇敢一點,堅強的撐過來,知道嗎?”
“嗯……”她無力地點了下頭,將臉埋在他懷中。
往回推算,從她懷孕至今,怎麼算都不滿十月,肯定是方才那一跤給跌出問題了……他愈想愈心慌,更加牢牢抱緊了她。
“別怕,不論如何,我都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