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必須答應陳排。
我那時候真的開始明白什麼是軍人什麼是真正的職業軍人我為有這樣的兄弟而自豪而在無數個夜裡驚醒的時候淚流滿面恨不得拿頭撞牆撞的頭破血流再大哭一場。
我那時候知道,我的生命和我的心已經不屬於我自己。
屬於我的戰友,我的兄弟。
我就是把這條命送出去我也要作那個勞什子特種部隊的隊員。
因為這是我的戰友,我的兄弟的囑託。
為了他,我願意去死。
於是鐵從礦石裡面取了出來,這個過程就叫做提煉。
關於陳排最後的下落我一直不忍心告訴大家我知道的一點事實,但是我不能不說因為我不說的話是對不起我的陳排我的戰友我的兄弟。
陳排,中國人民解放軍陸軍某集團軍某機械化步兵師大功某團偵察連一排長,中共黨員,排級轉業,特等傷殘軍人,無立功紀錄,曾受過團級嘉獎一次。江蘇南京人,出身普通工人家庭,18歲考入中國人民解放軍某陸軍學院偵察指揮專業本科,21歲到基層擔任排長,歷時兩年。後因身體傷殘轉業回家,地方安置在一個殘疾人企業擔任什麼我就不知道了。
這是文字上的紀錄。
眼睛能看見的呢?
由於病情發現過晚,幾年之內他逐漸由下肢癱瘓轉向腰部癱瘓,最後全身癱瘓只有兩隻手還可以正常活動。
我最後得到他的訊息是他還沒有結婚,我想我的情書沒有起什麼作用。
順便再說一下,他以前的綽號是“佛山無影腳”,也就是說騰空以後在空中可以連踢四腳準確的踢碎4個酒罈子然後以一個英武的姿勢落地然後首長們掌聲不斷感嘆我們的偵察兵的神武。
陳排的這個經典畫面在當時的電視新聞和電視專題片曾經反覆使用。
我不知道你們看過沒有。
第18節 吻過我的光頭的你的唇
其實,我衝進總醫院的時候,見到的第一個認識的人,就是小影。
我從糾察的摩托上跳下來玩命的往裡跑,結果沒有走旁邊的人走的小門,從車走的大門進去了(你們要是去過部隊的話都會有這個經驗吧),門口站崗的哨兵不樂意了,趕緊喊我。我哪兒顧得了他啊?就是使勁往裡跑,結果在還沒進大廳的時候,就被一個陪大肚子的老婆來檢查的黑臉少校攔住了。
我不敢不停下來,氣喘吁吁的:“首長!”還趕緊敬禮。
少校一臉嚴肅一嘴山東普通話:“瞧你什麼樣子?跑什麼?把軍帽給我戴好了!”
我趕緊把歪了的帽子戴好。
少校眯眼看我的胸徽:“偵察兵啊?了不起啊?跟這兒撒野?”
我急忙解釋:“不是首長,我來看我們排長,我們排長……”
少校眼睛一瞪:“就是天大的事情,你也不能違反規定!你是哪個部隊的?
是不是覺得收拾不了你了?!“他老婆挺著大肚子直拽他:”沒你的事兒你瞎管什麼?“
我不知道怎麼辯解,但是官大一級壓死人,何況人家是少校我是列兵。
少校一背手,喉結一骨碌,我知道要壞菜——這位大爺要訓人了!你們沒有領教過基層主官訓人的本事,是長期帶兵培養出來的,沒有個把小時你別想走人。
我心急如焚,眼看距離陳排咫尺之遙,結果碰見這麼個鐵門神。
還沒想出什麼辦法,就聽見那面有人喊:“十五號!過來,結果出來了!”
是個女護士,聲音清脆,但是霸氣十足,有點指手畫腳的意思。
我哪兒顧得了看她啊,就是低頭想自己的辦法。結果我沒有想到那個少校立即非常之乾淨利索的轉身就跑步過去,到了那個小護士面前就差一個立定敬禮了一臉笑容:“護士同志,情況怎麼樣?”我當即就感嘆什麼叫一物降一物啊,你臭牛逼什麼啊你?!
小護士愛理不理的:“胎位不正,你們去見趟婦產科找找大夫!”她甩手把檢查結果給他,轉身就要走,一幅公事繁忙日理萬機的樣子。少校急忙拉住她。
可是就在她轉身的瞬間我看見了她的側面,那個我日思夜想的側面——我是一定不會看錯的!我在最艱難的時候最痛苦的時候最寂寞的時候最失落的時候她就在我的身邊在我的腦子裡在我的心坎裡溫柔的陪著我快樂的陪著我義無反顧的陪著我。
我脫口喊了一句:“哎!”
那個少校一回頭:“喊什麼?現在沒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