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欣想著,李銘既然要走仕途,從中舉開始,這路就要鋪好。這場酒席可以是慶功宴,也可以是謝師宴,甚至可以是以酒席做幌子結交有權勢的人一個跳板,辦得寒酸了,丟的是李銘的面子。
趁著這次酒席,最好還以親戚的名分請一些舉足輕重的人物來。比如李銘曾提到過的“貴人”蘇延。有蘇延做中間人,請另一些不大不小的官就比較容易了。
李欣一邊想著,外間丫鬟一邊道:“夫人,老爺回來了。”
關文大踏步走進來,邊走邊解著肩上披著的氅子,一把丟給青丫,拉了李欣往內間走。
“哎,你慌里慌張地做什麼……”李欣嗔怪一聲,到底還是跟著關文的步子進了屋去,問他道:“怎麼了,那麼火急火燎的。”
關文徑直坐下,倒了杯茶一飲而盡,舒服地嘆了一聲,抬起頭來眼睛裡都是笑意:“剛得的訊息,韋行知這次沒中,落第了。”
李欣頓了頓,在關文另一邊坐了,平淡地說:“人家沒中,你用得著那麼高興?”
關文冷哼一聲:“誰讓他對阿妹這般無情。我沒盼著他不中就已經是我仁慈了。”
李欣無奈地搖了搖頭:“既然說把人當陌生的無關緊要的人。你又何必還在意人家這些事情。他中舉是靠他的學識。不中舉也是學識未精。再說這次沒中,下次可能就中了呢?也不知道你這高興勁兒從哪兒來。”
關文嘿嘿笑了兩聲道:“往後如何我管不著,反正他這次沒中,我心裡就高興。這邊兒銘子中舉那邊兒他沒中,這一對比起來,我更解氣。”
“這話還是別拿在阿妹面前說。”李欣抿了抿唇道:“你也知道阿妹的性子,心腸軟,你要這麼說。她心裡又該胡思亂想了。下次你見著阿妹可別提這茬。”
關文頓了頓,然後說道:“恐怕阿妹是已經知道了。”
“哦?”
“這訊息還是蘇延跟我說的,蘇延知道了,阿妹要是問,蘇延肯定會告訴她,那她豈不是也知道了?”
關文撥了撥茶蓋,道:“馬上過年了,我也不會多提韋傢什麼。阿妹那邊兒有蘇延看著我也不擔心,我就跟你通個氣,這事我們不提便罷。”
李欣點了點頭。
關文道:“明日便是寶石會。你上次說二弟妹要來,我已經讓人去接了。銘子那邊兒我也讓人遞了信去。讓他明日趕來,在你孃家開席之前先給他引薦幾位大人。蘇延那兒已經同意了。”
李欣頓了頓:“你今天去找蘇延就是為這事?”
關文點頭:“對,不然我也不會從蘇延那兒得到韋家的訊息。”
李欣忽然有些鼻酸:“你把所有事都想到了……阿文,我都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謝謝才好。”
關文不大高興:“跟我還需要說什麼謝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李欣笑著點頭。
當晚杏兒便帶著小康到了,李欣問她:“耿兒呢?”
杏兒答:“他喜歡到處跑,就不帶他來了,免得一個不留神被他給溜了,到時候又是一堆麻煩事兒。”
小康跟李欣打了招呼便去找揚兒去了,李欣和杏兒妯娌兩個就明日的寶石會商量起事兒來。
第二日清早,李銘也趕了來,正好趕在巳初到了關宅門口,這會兒天氣已經大亮了。
李銘溫和地笑道:“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沒等多會兒,上車吧。”李欣笑著道:“寶石會下午才開始,前邊兒的時候看些大鼓戲,你姐夫帶你跟著蘇大人去認識幾位大人。”
這是早就跟李銘說了的,李銘淡笑著點頭。
杏兒低聲對李欣笑道:“你這弟弟可真是一表人才,這會兒又是舉人老爺,可以外放做官了,又年輕又英俊,還這般態度溫和……你孃家的門檻兒怕是要被媒婆給踏平了。”
李欣只笑道:“他的婚事我可不敢做主,我娘也不敢隨意給他做主。你看他面上看著溫和,其實他自己主意可大著呢,他的婚事,怕是隻能由他自己做主。”
杏兒卻是點頭:“他現在身份不同以往,定然是不能隨便找個姑娘就成親的。我看你這弟弟前途無量,將來能有多大的出息還不知道呢,媳婦兒的事兒總要慢慢來……”
一路嘀咕著,總算是到了舉辦寶石會的場地附近。
寶石會還沒開始,這邊兒就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了。今日人多,杏兒既然只帶了小康,李欣便也只叫了揚兒,他們兩個都是大孩子了,也不需要多照看,況且他們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