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就算是揚兒,等他長大了,他也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
關文抬頭看向李欣,李欣心平氣和地說道:“有的人在順境中能長得筆直,獲得成功,有的人卻仍舊會被好環境給寵壞,養成很多壞脾氣。而有的人在逆境中能逆流而上,成長地更加堅強挺拔,有的人卻自甘在逆境中墮落,覺得最壞也不過如此,還能壞到哪兒去?我不相信所有張子善門下的學生都跟你六弟一樣,他們中肯定也有好學上進,不想靠歪門邪道而希圖能光明正大獲得成功的學子。所以,他長成如今這樣,你固然會有些過錯,但根本原因,在他自己身上。”
李欣說:“即使當初你沒有送他上學塾,而是讓他跟你們另外三兄弟一樣,在家務農種地,他也不一定就能長成一個正直善良的人。阿文,你不能把所有的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這樣只會讓你心裡更難受。”
關文默默地把床帳子取了下來,掛在肩上,又拍了拍床頭邊上的櫃子,望向李欣微微嘆了一聲:“我如今倒不是想著自己有多少錯,我只是為他變成這樣而痛心。”
關文走到李欣面前,越過她的肩朝屋外望去,伸手指了指外面透過樹林若隱若現的矮山。
“以前小的時候,我十來歲,揹著他,身後跟著二弟四弟,我們四兄弟去那山裡頭薅乾柴,薅地不多,只能裝滿二弟四弟後背上揹著的小背篼,揹著還覺得挺沉。但那時候四兄弟很開心。他最小,大家都讓著他,護著他,粉粉嫩嫩的一團,誰看了不喜歡?打小就鬼機靈,想起那會兒就覺得他乖,有靈氣。”
關文扯了嘴角笑了笑,收回目光輕嘆了一聲:“以前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他望向李欣,伸手按住她肩膀問她:“欣兒,你要是我,你怎麼辦?”
李欣也一時啞口,關文微微搖了搖頭卻自我否定:“你到底跟我境況不一樣,銘子是個好孩子,斷然不會做出小六那樣的事情。岳父岳母也是明白道理的人,即使銘子做錯了事,他們也不會讓他錯下去,必定會嚴厲糾正。”
李欣身形微微一頓。
沒錯,將心比心,要是李銘跟關止承一個德行,李欣想,她絕對不會任由他這樣下去。打也好罵也好,不把他掰過來,她還哪裡能說是人家的姐姐?即使她不出面,她爹孃、大哥二弟他們也不會看著銘兒變壞。
可是輪到關止承,李欣卻只覺得他是個大麻煩。
她不是說一定要阻止關文管教他,但是誠如她所說,關止承是一個獨立的個體,他的性格已經養成了,要試什麼辦法才能讓關止承掰過來?
她自己是覺得,沒多大的可能性。尤其是關止承還有一個“力挺”他到底的親爹。
關文去掃了地上摔打出來的傢俱物什的木屑木渣,李欣轉身則去餵了雞和兔子,端了盆水到老關頭屋裡,拿帕子汲了水擦拭傢俱。摔壞了的被關文給清理了出來放到了院子裡邊兒,沒摔壞的則規規矩矩地放好。然後關文又去尋木頭打床腿——四根床腿柱子裡邊兒有一根不結實了要換。
花了一個下晌,關文和李欣夫妻倆把老關頭的屋子整理地差不多了,李欣也從閣樓上取了乾淨的床帳和被子,還給老關頭換了一床蓬鬆的棉絮鋪床,枕頭也換了用決明子和艾草做的枕芯。
收拾停當以後,李欣倒是覺得老關頭這屋子煥然一新了些。老早就想著要不要重新給老關頭佈置佈置屋子,藉著關止承砸屋子的舉動總算是好好拾掇了出來。
關文的床腿也打好了,正在老關頭屋裡給他安上。
李欣去灶間燒了水下了米任它煮著,讓阿妹去灶間幫她洗菜,自己則是拿了掃帚和簸箕掃院子裡的灰塵木屑。
關武從小道那邊兒踱步過來,看到李欣在忙便叫道:“大嫂,忙著呢?”
“二弟來了?”
李欣想起阿妹跟她說的,要不是關武攔著關明,怕是關明就要闖了她和關文的屋子,肯定就能發現他們這會兒很有錢,事情後續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見到關武李欣自然是對他很是感激,“今晚上你們家燒火了沒?要是沒,叫上杏兒跟小康過來吧,我們一起吃。”
關武擺手說:“不用不用,杏兒已經在弄了。”說著望了望堂屋:“大哥在吧?”
“在,爺爺屋裡。”
關武便抬腿朝老關頭的屋去,走了兩步倒是朝李欣望回來,笑道:“還沒恭喜大嫂又當姑姑了,小侄女兒乖吧?”
“挺乖的。”李欣笑道。
關武樂呵呵地點頭:“小娃子肯定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