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
“我去問他的跟班吧。”
“去吧。”
波那瑟又回到屋裡,跨出剛才那兩個人溜出的那扇門,上了樓梯,來到達達尼昂的房門口舉手敲門。
沒有人回答。這天晚上,普朗歇讓波託斯借去撐場面擺闊去了。至於達達尼昂,沒有露出一點他在家裡的跡象。
波那瑟的手指敲得門砰砰響時,屋裡一對年輕人覺得他們的心怦怦亂跳。
“他家裡沒人。”波那瑟說。
“不管他,還是進您家去吧,進屋去總比呆在門口安全。”
“啊!天哪!”波那瑟太太悄聲說,“這樣我們什麼也聽不到了。”
“相反,”達達尼昂說,“我們聽得更清楚。”
達達尼昂挪開樓板的三四塊方磚,使他的房間變成了德尼斯的另一隻耳朵①,再在地上鋪塊毯子,跪在上面,並示意波那瑟太太也像他一樣,向那個洞俯下身子——
①德尼斯是古錫拉丘茲王國暴君,多疑,經常身披盔甲,全副武裝躲在他的古堡裡,而透過牆上鑿的洞窺聽是否有人想謀反加害於他。
“好像沒有。”
“您肯定沒有人嗎?”陌生人問道。
“我擔保。”波那瑟回答。
“您認為您妻子……”
“回羅浮宮啦。”
“除了和您談過,再沒跟別人談?”
“肯定沒有。”
“這一點可很重要,明白嗎?”
“這樣說,我送給您的這個訊息有一定價值?”
“有很大價值,親愛的波那瑟,不瞞您說。”
“那麼,紅衣主教會滿意我啦?”
“那還用說!”
“偉大的紅衣主教!”
“您肯定您妻子在與您談話時,沒有提到什麼人的姓名?”
“她既沒有提到謝弗勒斯夫人,也沒有提到白金漢先生,抑或韋爾內夫人?”
“沒有。她只是對我說,派我去倫敦為一個大人物效勞。”
“叛徒!”波那瑟太太悄聲罵道。
“別出聲!”達達尼昂說著捏住她一隻手。她根本沒多想,就讓他捏著。
“您真蠢,”披斗篷的人說道,“無論如何應該接受那個使命;那樣的話,現在您不是得到那封信了?受威脅的國家得救了,而您本人……”
“我本人?”
“是呀,您本人!紅衣主教打算授予您貴族封號……”
“他對您說過?”
“是的,我知道他想讓您喜出望外。”
“放心吧。”波那瑟又說,“我太太很愛我,還來得及的。”
“白痴!”波那瑟太太低聲罵道。
“別出聲!”達達尼昂說著更緊地捏住了她的手。
“怎麼還來得及?”披斗篷的人問道。
“我再去羅浮宮,要求見波那瑟太太,我告訴她我經過考慮,願意接受那件事。得到那封信之後,我就跑去找紅衣主教。”
“好,快去。我一會兒再來了解您採取的行動的結果。”
陌生人說罷出去了。
“無恥之徒!”波那瑟太太又這樣罵丈夫。
“別吭聲!”達達尼昂說道,又更緊地捏住了那隻手。
這時,一聲可怕的叫喊,打斷了達達尼昂和波那瑟太太的思考。原來是他丈夫發現錢袋子不見了,大喊大叫捉賊。
“啊!天哪!”波那瑟太太大聲說,“這樣他會把所有街坊全引過來的。”
波那瑟叫喊了很久,但這類叫喊大家都聽慣了,並沒有把任何人吸引到掘墓人街來;再說,一段時期來,服飾用品商家的名聲也不太好。他見沒有人來,就跑到街上去繼續叫喊,人們聽見他的喊聲朝巴克街方向漸漸遠去了。
“他走啦,現在該您走了。”波那瑟太太說,“要勇敢,尤其要謹慎,要隨時想到您是在為王后效勞。”
“是為王后,也是為您!”達達尼昂大聲說,“放心吧,美人兒康斯坦斯,我回來時一定無愧於王后的賞識,但是否也無愧於您的愛情?”
波那瑟太太沒有回答,只是兩頰泛起紅潮。片刻之後,達達尼昂就出了門。他也披了一件大斗篷,一柄長劍把斗篷頂得高高的,頗有騎士風度。
波那瑟太太含情脈脈,久久地目送著達達尼昂,恰如一般女人目送愛自己的男人一樣。但是,當達達尼昂轉過街角不見了時,她雙膝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