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凝望她許久,她一手插腰,一手翻炒,即使是大冬天,她被柴火烘得臉通紅,紅光映在她臉上,看似是紅潤初潮般。容若走上前,往鍋裡看了一番道:“原來魚是這般做的啊。”他把頭抵在她的肩上,帶笑看著發出“吱吱”聲和醬香的魚,好似垂涎欲滴了。明月一聳肩,鬥開他沉甸甸的頭,“拿盤子。”容若趕緊找到盤子放在菜案上。當一盤紅燒魚盛好在盤子裡,容若端起來小心翼翼放在食盒裡,“回屋吃嗎?”
明月苦笑,“難不成你想在廚房裡吃?”
容若淺笑,拉著明月往屋外走,迫不及待的樣子。兩人方一走到走廊之時,見旁邊的房間門敞開著,一人從裡面走出來,剛好與往屋走的他們碰面。
“是你!”容若與玄燁皆道。不過容若是對玄燁道,而玄燁卻是對明月道。氣氛一下子凝固一般。玄燁望向容若,淺笑,“納蘭公子。”
容若道:“我記得你,上次詩友會,與我下棋的便是你。”
玄燁道:“正是。”他目光瞟到容若提著的食盒,隨意頓了一頓。容若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手裡的食盒,笑道:“公子要去哪?”
“快到用膳之時,招呼人吃飯。”
容若提著手裡的食盒道:“一起吃吧,要是不嫌棄的話。”
玄燁禮貌地抱拳,“好,謝謝。”
明月望著她的冬郎,心中苦笑,她的冬郎總是這般好客,連人家底細都不知。玄燁跟著他們去了他們的廂房,幾人在茶几旁坐下,容若拿出幾碟簡單的小菜,招呼玄燁嚐嚐。
玄燁遲遲未動筷子。他盯著面前的紅燒魚,似笑非笑。那魚淋汁上灑的蔥,只有蔥葉卻沒有蔥白,正是自己掐出來的蔥。
他用筷子扯了一小塊魚肉放在嘴裡,嚼了一番,雲淡風輕道:“不錯。”
明月望著他的表情,便知他是出於禮貌。其實她做菜的水平確實只能說是普通,有“不錯”這個評價,已是抬舉她。容若只是淺笑,自個吃了起來。
玄燁簡單扒了幾口,便不再動筷。容若吃了兩碗飯也便停了下來。明月安靜坐在他身邊,靜靜觀望兩個還屬陌生人卻在一桌吃飯的他們。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容若終於忍不住地說道。這亦是明月想要問的。
玄燁淡笑,“赫舍裡安隆。”
容若一怔,“你是……當今皇后的哥哥?”
“正是。”玄燁笑道。
明月盯著這個男人,雖然目光毫無波瀾,但她曾在父親那聽說過赫舍裡安隆,是驍勇善戰的武將,她一直以為是擁有十二塊肌肉的健壯男子,可如今這與容若一般氣質的男人竟是赫舍裡安隆?她終是知曉,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一如容若,面容清秀,書生氣質,然,騎術了得,力氣亦不可小覷。
玄燁忽然道:“好似你這次沒有參加殿試?聽說是身體不適?”
容若一怔,笑著好似要說出真相,還好明月道:“爺最近身體欠佳,常出虛汗,實在難為。”
兩人皆用不同的目光注視著明月。明月只是淺笑,極其自然應當。她自是明白,容若眼神中那種異樣,定是質疑她為何要撒謊,而這個所謂的安隆,明月只是明白,防人之心不可無,畢竟這關係到欺君。
玄燁笑道,“納蘭公子來這是來對了,聽說這裡的佛祖慈悲為懷,定當保佑你早日康復。”他語氣似暗藏玄機,目光帶刺般注視容若。容若本是個不會撒謊的人,被他這般目光一注視,略有不自在道:“希望如此。”
這時,門口走來一名隨從,白嫩嫩的小男孩。他躲閃地目光朝這裡望來,行禮道:“主子。”
玄燁望向他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隨從頷首退去。玄燁忽兒站了起來,拱手道:“吃了這頓飯甚是爽快,但我有些事,還望下次再見。”
兩人跟著起身,容若道:“希望下次再見。”
明月微微欠身,不言。她希望永不相見,她實在不喜這個男人洞察一切的目光,這讓她忽而想起那人,對她說,天荒地老,永無見期的男人。
目送玄燁離開,容若便把門關上,四下無人之時,他才問:“方才你為何有所隱瞞?”
“我總覺得他並不是赫舍裡安隆。”他眼神太過深邃見不得底,不似一般武夫該有的眼神。容若聽她這麼一說,笑著抱著她,“你多心了。即使告訴他實情,他也不會張揚的,除非他就是當今皇上,沒有你想象那般不好。”
明月勉強扯個微笑,算是回應著他。
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