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嘴角牽出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不禁失了神。
這般謫仙的男子,在這群面具下的眼睛裡,可是有芳心暗許?
四人未走幾步,便聽到一名女子拿著畫攤上的摺扇幽幽念著:“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她帶著白色的面具,在這燈火闌珊的七夕之夜,猶如一縷抓不住的幽靈,毫無防備的襲擊到人的心靈之處。她道:“這首《鵲橋仙》意向不錯,可惜過於意境了。”她自言自語地念叨著,嘆息一聲。
從她身後突然竄出一名女子,道:“你怎跟個兔子似的,一溜煙便不見蹤影了。”那女子明月認得,正是她妹妹盧青田。
“盧姐,聽說湖岸那邊要放煙火,所以我……”她臉一下子羞紅起來,小女子般的可人。盧青田捂著手帕笑了笑,看了她手裡的摺扇,“這《鵲橋仙》可是經典情詩,你怎說它過於意境了?”
“可不是嗎?若是兩情相悅,一日不見便如三秋,定是盼著朝朝暮暮。兩人分開太久,雖能更加的思念,只是時日過長,便成了一種考驗。經得住時日便能長久沒錯,只是分開後還能相會相守,很難。”那女子說得一臉天真,卻無比堅定。
很難想象,一名妙齡女子會有如此見解。也不知是感同身受,還是隨意抒發,總覺得她領悟的不錯。明月帶著欣賞的目光將她望著,可她不知容若也是帶著同樣的目光將她望著。
“婉。”她們身後突然出現了閻羅,他正朝她們走來,沈婉轉身見到閻羅,頓時眼睛亮了亮,“老闆。”
兩人相視而笑。
明月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有些不大對,甚有些奇怪。陳維崧張著嘴,“閻老闆!”她喃喃自語,一時興奮起來,向那邊招收叫喚:“閻老闆!閻老闆!”
閻羅應聲看去,在那人群之中,清秀嬌小的身軀,正在全心全意地將他凝望著,這個目光,是驀然回首,最真實的寫照。
他以為的永遠,最後還是敵不過在茫茫人海中,那簡簡單單的凝望……
印證一句: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揮灑無盡淚
“轟砰!”一束煙花在深藍的夜空中綻放,如曇花般美麗妖嬈多姿,卻稍縱即逝,那團繽紛的煙花綻放出似蓮花的形狀,發出嶄亮的火花。原本相視的幾人注意力皆轉移到了煙花上,各有所思地極目望著,全然忘記身處何處。擁擠的人群熙熙攘攘來回走動,偶爾撞了撞他們,腳下的步伐會移幾寸,直到……
“讓一讓。”一位馬伕推著手推車夾擠在人群之中,車上裝著大大小小的煙花,好似是要移到河畔去放。此時的過道上擠滿了抬頭看煙花的人們,他們非要讓馬伕叫喚許多遍才會不情願地挪出幾步讓下道。
明月被硬生生擠到一邊,與他們三人有了些距離,她本想走回去,奈何太過擁擠,她根本無法邁出步子,只能蹭出一點步子緩慢朝他們走去。
容若也有些著急,看著明月離得遠了,本想順著過去,奈何根本邁不出步子。一下子的擁擠讓他們舉步維艱,明月略有些勉強地定在原地,不讓自己隨著人群推走。她被逼退了一步,剛好碰到一名小女孩,不過七八歲的模樣,手裡拿著燃放的搖花,可憐兮兮地東張西望,好似與家人走散似的。
明月只看了一眼,她旁邊便已然站著被人群沖刷而來的閻羅,他清冷地注視著她,隨著她的目光望向腳下嬌小的小女孩,他頓了一頓,低頭問:“怎麼了?找不到孃親?”
他語氣極其溫和,與望著明月的目光成著強烈的反差。小女孩已然哭紅了眼,眼巴巴地望著閻羅,全然不語。閻羅勉強附身抱住小女孩,把她抬得高高的,道:“看看有沒有你孃親?”
小女孩視角高了,開始東張西望,左右尋覓,頓時眼睛一亮,手裡的搖花金燦燦的發著耀眼的光芒,“孃親,孃親……”她伸出胳膊,搖晃著手裡的搖花,興奮起來。
在嘈雜的人群中,明月也似乎聽到一女子回應著小女孩。
閻羅輕輕一笑,試圖與她母親會合,可步子還未邁出,那拖著推車的馬伕正好抵在他的面前,“哎呀,讓一讓。”
哪還有空隙讓了?此處擁擠不堪,正逢夾道之處,委實有些勉強。閻羅本想後退幾步走出夾道,不想身後的人來回推搡,搞得半天也無法走出,他身前的馬伕略有些不耐煩,囔了句:“快點,敢著放煙火呢。”
明月在一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