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過去,你得招架得住徐老師哦。”
“那要是我招架不住呢?”明月淺笑。
“我接著你,我們一起。”容若目光深邃,語帶柔情。
明月望著,終撲哧笑了起來。
早就坐上馬車的曹寅望著在外的夫妻倆這般耳鬢廝磨,嘀咕道:“這新婚就是纏綿悱惻。還沒見過納蘭笑得如此舒心過。”
坐在一旁的常寧閉目養神,未有任何表示,只是微閉的雙目顫抖起來,似被驚擾一番。
他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正文 胡為年歲憂
國子監位於成賢街,離納蘭府不是甚遠;不消半個時辰便到了。當明月方一下車,見到所謂“第一學堂”的國子監之時,不禁感慨,難怪能進國子監是一種殊榮,光是閣樓設計堪稱皇家別院。
容若見明月這般吃驚的表情,不禁莞爾一笑,“在這外面可是看得不大透徹,進去瞧瞧?”
“嗯。”明月樂呵呵點頭。她對國子監充滿了好奇。
曹寅望向他們,帶著調侃之意,笑道:“聽說嫂嫂也是一才女?”
明月回應,“聽何而來?”
“納蘭這滿京皆知曉的才子娶的妻子自當該是個才女。”曹寅理所當然,似有故意為難之意。要是明月答“是”那未免有不自量力之嫌,抹容若的顏面,要是答“否”那就未免妄自菲薄,駁了容若的面子。
明月未立即回答,只是簡單一笑反問,“曹公子在京城名聲也不比冬郎差吧?”
曹寅將她望去,不明她話中所含何意?倒是容若愣了一愣,撲哧一笑,看來他是知曉明月下一句話該說什麼了。果然,明月一臉含笑再道:“曹公子如此盛譽,想必家族其他子弟也該是各個才子佳人。”
曹寅的父親是任內務府營繕司郎,根本字都不識全。還有一個弟弟,每日無所事事,對漢學意趣闌珊,別說才子,連普通的讀書人都不及。曹寅這才明白明月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全數反到自己身上。簡單一句反問,就把所有的刺全插在敵方身上,而且根根入髓。曹寅一句話也憋不出,只能紅了脖子又紅臉。
常寧實在忍不住撲哧一聲,“吃癟了吧。哈哈。”
容若故做嗔怪地望向明月,但眼神卻柔和萬分。明月緩緩伸手朝他握去,容若穩穩握住,兩人相對而笑。口說無憑稱才女,只是個笑話。真正有才之人,不是說說就有才,而是在說時,無聲無息就表現出來了。
三人舉步剛邁進國子監大門,一隻大公雞撣著翅膀半飛半跑向他們跑來。
“快,快抓住它。”一名蓬頭垢臉,留著一指長鬍須的中年男子狼狽地在後面追著,氣喘吁吁的模樣。
門口的四人當即愣了原地,公雞見無退路,雞急也跳人牆了,“咕咕”地左右展翅,拍打翅膀,找個絕佳位置跳,公雞最後鎖定明月與容若之間的空隙飛跳而來。明月一驚,條件反射右手護住臉,左手拍掉那隻飛來的公雞。在她身邊的幾名身手矯健的男子都被明月這神來一擊,驚呆了。
只見那隻本是活躍的公雞,不知是被明月怎麼一拍,正好中要害,直接委靡在地上,老老實實“咕咕”叫著。
“哎喲喂,這隻死雞今天是瘋了嗎?原來是來了異性,激動得。死禽獸,一受異性撫摸就這德行了。”中年男子抱住委靡在地的公雞,哄著它,撫摸著它,看似把它當兒子了。
不過他這話說得……明月臉一陣發黑。
“徐老師!!”曹寅嚎啕大叫,“你還沒把這隻雞不鳴的廢物丟掉,把它留在彝倫堂幹什麼啊?”
原來眼前這形象略有邋遢的中年男子就是大名鼎鼎的徐乾學。徐乾學立即把懷裡的公雞塞到曹寅懷裡,蹙眉嚴肅道:“華佗當年受動物的啟迪,創造一套強身健體的絕妙體操。”
“於是老師你也想受到動物的薰陶,創造一種獨一無二的文學?”容若不確定地道。
徐乾學睥睨一眼,“非也。”他戳戳這隻公雞頭,“我只是利用公雞日出打鳴提醒我廢寢忘食地研究學問。”說罷嘆息一聲,“奈何這是一隻不爭氣的禽獸。”
曹寅真想把懷裡的這隻“咕咕”叫的公雞給扔了。
徐乾學繼續忘我般自言自語,“難道真要我學習古人懸樑刺股不成?”順道摸摸自己的鬍鬚,一臉自我沉思的狀。
明月是玩玩想不到一直好奇的徐老師是這般模樣。她不可思議將容若望著,俯身對他道:“這真是徐乾學老師?”
容若頷首,“如假包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