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尊重。如今加上自己的毀容,全然不知,有許許多多的事,在悄無聲息的改變著。
她養傷養了半年,臉上雖已沒有腐肉,卻留下深深淺淺的疤痕,原本姿色尚好的她,只能與無鹽掛鉤。雖容若從未嫌棄過自己,依舊愛護她,好生的照料著她的衣食起居。京城裡也傳出佳話,道容若有情有義。她確實體會到了他的溫柔,只是他太過於溫柔,反而讓她讀不懂他平時偶爾閃躲的眼神。她想,總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那日,她本想喚前雨搬來繡架,繼續苦練自己的繡活。手方碰到繡針,覺羅夫人的隨身侍女便來傳話,說是找她有事。明月一不留神,繡針戳破手指,見冒出的紅色血珠,竟愣了神。她預感不是好事。
果然,從她進門看見覺羅和藹的目光中隱晦的深意,便知,不對。
“明月,臉上的傷可是好了許多?”
“好了許多。”她扯一扯臉上的面紗,有些意趣闌珊。覺羅招呼她坐下,問了一些關於容若平時的一些事,明月也如實回答。
“冬郎在皇宮當差近兩年了。”覺羅夫人忽感慨一番,“你嫁與冬郎近有三年了吧。”
“是。”明月頷首,心頭頓時豁然開朗。
“時間過得真快啊。”覺羅夫人笑道:“這幾日與命婦們談論冬郎,各個都誇冬郎以後說不定會與他阿瑪一樣,從侍衛轉到文職上。這便是好,你作為冬郎的正妻,平時多督促他。”
“明月會的。”明月低眉允諾。
覺羅夫人再道:“難為你了,現在納蘭家就冬郎一個長子,剛出生的弟弟還尚在襁褓,一切希望皆在冬郎身上。冬郎平時忙於公務,你一人在瓊樓待著可是孤獨了?”
明月將驚奇的目光向覺羅夫人望去。覺羅夫人再道:“容若也不小了,許是納個側室?”覺羅夫人雖為詢問的語氣,然眉毛上挑,一種只是提醒的神態。
“冬郎怎麼說?”她自是知,自己的掙扎,是於事無補。
“自然,父母之命難為,並無其他意見。”
明月輕輕閉上眼,感到一股心酸自心頭湧出,奪了眼眶,裡面蓄滿了淚水。他一點也不掙扎?他們之間插足第三人,他可是認為無礙?他是因自己沒了容貌而放棄她?還是從頭到尾,她所扮演的只是政治上包辦的婚姻?她的心不禁沉寂至底,悲涼透徹。以上兩種可能,都是對她一種殘忍。
“那麼明月便無話可說。”她微微欠身,目光冷然。
“嗯,”覺羅夫人淺笑,“我早知明月是個知書達理的人,一定會大度的。冬郎還一直擔心你呢。”
原來他怕她不同意?她難道在他眼中是這般好妒之人?看來他還巴望著另結新歡呢。明月冷笑:“額娘,我此時的心境與阿瑪納妾時,你的心境一般。”
覺羅夫人一怔,突然一股怒氣顯露心頭,一掌拍想案桌,站了起來,“放肆。”
明月立即跪下道:“額娘,我想你會懂,一個女人此時的心境。”
覺羅夫人幽深地眼神望著明月,注視了她許久,終於嘆息地道:“冬郎與他阿瑪不一樣。”
不一樣?明月輕閉上眼,絕望地想,納了妾,便是一樣了。
明月那日不知怎麼回到瓊樓,不知怎麼鬼使神差地去了後院,走到什剎海邊,盯著湖水到了痴,她極目望盡湖的另一端。
她不知自己看了多久,當看到半江瑟瑟半江紅的湖水之後,才有些回神。在她發愣之時,腰際被人攬住,有些緊。她能聞到那人身上的淡淡的蘭草香,那獨一無二的味道。明月輕輕閉上眼,依靠在那人懷裡。
“怎會來到後院?”
“覺得這個地方空曠得很,心想該要如何佈置一番。”她當時只是隨口敷衍一句。不想容若接納了她的看法,“也是,這偌大的後院,荒廢的實為可惜。你看,到底要怎麼佈置的好。”他一手抱住她的腰間,一手為她撫了撫耳際的落髮,一臉溫柔。
明月微微抬起眼瞼,看著他線條優美的下輪廓,不禁神傷。這個男人,她到底還能堅持多久?她把目光注視著光禿禿地湖畔邊,“湖畔太單調了,要是有些什麼,便好了。”
容若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淺笑,“種上柳絮?”
“俗不可耐。”明月蹙眉,“冬郎可知有種樹,叫合歡樹?”
容若一怔。還未等容若開口,明月再道:“它有個很美的傳說。這合歡樹最早叫苦情樹。相傳,有個秀才寒窗苦讀十年,準備進京趕考,卻從此杳無音信。他的妻子粉扇在家裡盼了又盼,等了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