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車的小廝見人出來了,跳下來道:“呦,二爺出來了?”
又機靈地對蘇定逍作了一揖:“肖爺好,早聽二爺跟我家老爺提過肖爺,小的剛巧也姓肖,跟肖爺您本家呢,肖爺叫小的小肖就好。”口齒伶俐,一番話說得不卑不亢,十分討喜。
上去馬車,趕了半天路,終於在日落前停在了季家大門前。
關於肖無的三弟季天羽,蘇忘遙在車上也瞭解了一些。
季天羽七歲那年一家老小被煞生門一夜間殺了個精光,只留他一人,他一個人從老家千里迢迢投靠一房遠親,那家遠親姓方,卻不是什麼正經人家,方雲傑方老爺為人蠻橫,平日欺男霸女的事沒少幹過,不過季天羽剛到方家那會方老夫人尚在,老夫人很護他,日子倒也過得過去,可惜好景不長,方老夫人沒過兩年就去了,季天羽在方家的日子便也不好過起來,熬了兩三年終於忍無可忍離開方家,在外闖蕩了幾年,某天想起來回方家看看了,不料那方家也被煞生門滅了,只是這次除了他還留了十幾家丁,方家再沒什麼親戚,季天羽順理成章接下方家祖業,一次外出採貨,無意中了埋伏,幸得肖無相救,意氣相投,至此結了異姓兄弟。
“大哥二哥!”
門口處一襲錦衣的男子長身而立,微微將手攏在袖中,朱唇輕啟,笑靨如花,樣貌是極好的,只是五官過於精緻,女氣了些。
便是季天羽了。
當夜,亭臺樓榭處,觥籌交錯。
兄弟幾個絮絮說著一年間的事,多數時候是周放在說話,後來又講到了止煞盟,匆匆提過,未有深入。
酒興闌珊時,季天羽道:“大哥聽說了沒,據說煞生門的小魔頭近日有在江湖上走動。”
蘇定逍沒有接話。
沒有人接話。
可能接話的周放正拉著蘇忘遙跟一幫子下人拼酒。
牆外不知哪家在聽戲,那尖細的聲音越過牆頭,咿咿呀呀,唱的也不是歡喜的摺子,半夜裡聽來有些��恕�
酒香尚濃,月色漸冷,氣氛在不知不覺間起了微妙的變化。
季天羽道:“散了吧。”吩咐管家收拾殘局,把醉了的人扶回去。
這醉了的人中就有周放跟蘇忘遙。
蘇定逍對攙著蘇忘遙的家僕道:“把他給我吧。”小心將蘇忘遙接過來。
蘇忘遙完全醉過去了,被蘇定逍攔腰摟著,腦袋自然而然地垂在蘇定逍頸間。
曖昧不清的姿勢。
那邊的聲音忽的高了些:“……胭脂將冷,心慼慼,舊面難識……”
飄過來,纏綿輾轉,悽婉哀怨。
蘇定逍的手指跟著那曲調似有若無地撫過蘇忘遙臉頰,那一句拔高的唱詞收尾,蘇定逍的手指也正好落在蘇忘遙唇角,那唇鍍了夜色沾了酒漬,透出誘人的水色。
季天羽看得心驚,咳了一聲,勉強笑道:“大哥,你對他……很不一樣。”
蘇定逍的手指已經摩挲到蘇忘遙唇上,十足的情/色意味:“他這麼好看,又年輕,什麼都不懂,我對他當然是不一樣一點。”
季天羽臉色一變,頭皮一陣發麻,沉聲道:“蘇定逍!你果然變態!”
蘇定逍微微抬眼:“看不慣?”又重新垂下眼去將視線放回蘇忘遙臉上,兀自笑道,“也是,你那時候也才十來歲吧……”
季天羽渾身一僵,緩緩磨著牙,牢牢抓著手中杯盞,額上青筋一下下跳突起來。
可惡……
蘇定逍冷冷笑道:“有精力擔心別人還不如擔心擔心自己,為了保證你我合作愉快,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下,一,噬血丹的解藥只有我可以給你,二,季天羽,別以為我不知道方家人是怎麼死的,我不喜歡被人冤枉,三,滅人滿門這種事你都幹過,我自然也幹過,但你們季家人的死確實跟我沒有關係,所以……”
蘇定逍揚眉:“一,少管閒事,二,別想著去找我兒子什麼麻煩,要是我不痛快了,你跟你那蠢二哥還有你全府上下七十幾口,都得死!”
番外 季天羽VS厲秋
厲秋覺得奇怪。
這家男的女的怎麼個個都長那麼好看。
季老爺好看,季夫人好看,季少爺好看,季少夫人好看,連僕人都個個好看,當然——
那個季小少爺也很好看。
不過季小少爺好看是好看,脾氣可不怎麼樣,很不知好歹。
其實厲秋怪嫉妒的,有一次就忍不住去捏季小少爺臉上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