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羽從父親的手指縫裡看到父親在孃親臉上倏地香了一口。
大手拿開,季磊道:“天羽你看,孃親的臉是不是變紅了,是不是更好看了?”
好看的孃親正鼓了腮幫子狠狠瞪著父親。
父親大笑。
小小的季天羽大笑。
孃親也跟著“噗嗤”一聲笑了。
這就是季天羽對他父母的記憶,他想他父親一定很愛很愛他孃親。
季天羽在方家的頭兩年裡,其實過得還是不錯的。
大概是膝下無幼子的緣故,方家的老夫人很疼他,當初他一身邋遢出現在方家大門口時,方家人根本不認他,方雲傑方老爺甚至還在他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腳,一臉嫌惡。
是剛從寺裡燒香回來的方老夫人把季天羽接進方家的。
不過老夫人若在天有靈,一定很後悔當初把小天羽接進家來。
方老夫人去世後,方老爺慢慢露出了對季天羽的興趣。
第一次,季天羽才剛滿十歲,從來不知道後面那個地方還能被男人那樣玩弄。
很痛,留了很多血,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個月,那時候,別說跑,走都走不動。
方老爺意識到自己這樣折騰,季天羽是供不了他幾次的,於是再做的時候會拿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先在季天羽身體裡搗弄一陣,即便如此,季天羽還是常常被弄得半死不活。
那是一場噩夢,不管過去多少年,季天羽還是會一身淋漓地從那個噩夢裡驚醒過來。
“天羽,天羽……你怎麼樣……”
在和厲秋相處的後幾年裡,一旦季天羽從噩夢中驚醒過來,厲秋都會從身後抱著他,輕輕撫著他,絮絮吻著他,厲秋覺得茫然失神的季天羽特別勾人,身體顫抖著,雙唇微張細細地喘息,厲秋常常吻著吻著就忍不住去分季天羽兩條修長筆直的大腿,緩慢而堅決把自己放進他身體裡,盡情享受季天羽越來越難得的怯弱……
夜很冷,不管厲秋的聲音跟動作有多溫柔,都是在提醒季天羽,不過是另一場噩夢。
季天羽不止一次地想,他要殺光方家人,他要殺了厲秋。
但無論如何,若不是厲秋將他從方家救出來,他是活不過幾年的。
這一點,季天羽明白。
他還記得厲秋將他救出來的那天晚上,厲秋急不可耐地來扒他衣服,他死死抓住衣襟。
厲秋冷冷說:“你說答應的,你想反悔嗎?”
季天羽望著他,戰戰兢兢:“你會打我嗎?”
厲秋愣了一下:“不會。”
“你會綁我嗎?”
“不會。”
季天羽便緩緩鬆開了衣襟。
他想,只要不打他、不綁他,做什麼都好。
那個晚上,沒有預想中的侵犯,厲秋只是抱著他又摸又親。
但也就是那一個晚上而已。
厲秋嫌他不會動作不會叫喚,會冷冷地威脅說“我要把你送回去!”或者“我要把你賣到窯子裡去!”季天羽聽得多了,知道厲秋不過是嚇嚇他罷了。
相比方老爺,厲秋還算是個人。
再後來,厲秋對他說:“以後你讓我快活一次,我就教你一樣功夫……”
季天羽忘了聽到那句話時自己是怎麼去按捺那種心情的,厲秋在他身上發洩完後,季天羽一夜未眠,他覺得他的生活要不一樣了,要有什麼變化了,原來他只要哄得厲秋高興,他可以從他身上拿到一些東西,一些他所需要的,可以用來保護自己的東西。
這是一場交易,他時刻提醒著自己。
所以他拋下所剩無幾的尊嚴與羞恥感,他在床上賣力地討好厲秋。
相處得久了,季天羽漸漸生出一種感覺:厲秋是尊重他的,他們是平等的,除了在床上。
人心都是貪婪的,那種被平等對待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季天羽就想得到更多,甚至在床上提出他要在上面。
貪心奢望的結果是被厲秋捆起來強做了。
季天羽對他大喊:“厲秋,你答應過的……”
厲秋才不管他在說什麼,他用唇狠狠堵住了季天羽,於是後面的話季天羽再沒說出口——
“你會打我嗎?”
“不會。”
“你會綁我嗎?”
“不會。”
季天羽只是狠狠地對他說:“厲秋,我不會原諒你!”
季天羽覺得自己當真犯賤,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