悶。
方才還天朗氣清,只一眨眼,就宛若醞釀著雷霆風暴。
狂風呼嘯,夾著濃郁的水汽肆虐。一座普通的樓船,一名傾城女子開啟了二樓帷窗,朝著遠方眺望…
………。。
雍王府,月光下,劍洗心一人在中庭漫步,欣賞著夜風中瑟瑟抖的花兒。
白日裡,在庭院賞花的人不少,包括一些無所事事的侍女、下人。
夜間,眾人皆已休憩,這興致,倒是特別。
嬴莫原本是應該陪在劍洗心身邊的,甚至在片刻前,他也曾這樣提議,以示對“貴客”的尊重。
但謀逆終歸是一件大事,至少對他而言是大事,許多細節要商議。身為事件主角,他實際比劍洗心要忙的多。
劍洗心並非不近人情之人,何況他亦喜歡獨處。客氣拒絕了對方的善意,徑自來到院外。撤去晚膳、變成臨時會議大廳的偏殿,已經吵得熱火朝天。作為事情的挑起人、主要戰力核心,倒是獨享清淨。
話又說回來,倘若他呆在殿中,可還有人敢暢所欲言?
柔柔的月光,在他身鍍了一層銀輝。淺淺的笑容,宛若羞怯含苞的花兒。輕輕的腳步,無聲無息,未在泥地留下半個足印。修長的手指,默默無音,按住了腰際的劍柄。
風大了,月沉了。濛濛的夜色,愈加朦朧。
一片片巨大的黑影,就像是一隻只夜襲的梟鷹,凌空而來。
翼展的雙翅,將月色都遮住。抬頭,那白衣劍客漠然顏色。
鏘!
長劍出鞘的聲音,彷彿比之往日尤其輕柔。
十幾片黑影,凌空綻開幾十朵青蓮。頂聚三花,五氣初結!
一道寒光擦著一朵扶桑,撕破了夜幕!
那一線精芒,猶如閃電破空,無比璀璨!
足踏虛空,步步生蓮。
同樣的蓮,一在天,一在地。天空中的,不少還睡著,而地的,已經綻放!
扶桑花落,齊莖而斷。掉在地,興許用不了多久,就會零落成泥。
一片熱血,灌溉在花瓣,為那妖豔的紅,增添了些許色彩。
一股股血泉自天空灑下,一道道亮銀虛空電閃!
沒有半次金和鐵的碰撞,唯有不停劍與血的共鳴!
來襲者、屠殺者,彷彿都有著默契。直到最後一片黑影落下西山,都未曾響起半聲慘叫、多餘動靜。
踏著青蓮而去,踏著青蓮而來。
幾個呼吸,斬掉了十幾名三花境以武者,縱然劍洗心,落地之時,臉色也有些蒼白。
直到此刻,沉悶的利器入肉身,才隱約散開,又被夜風掩蓋。
看著一片片黑影,如雨摜下,也不知砸壞了幾多花草。原本空曠的庭院中,忽然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
黑暗深處,不少侯府暗衛,如同高密度的儀器,轉動起來。
沒有人來打擾劍洗心,哪怕有一具屍體正好落在此間庭院。
劍洗心感受著黑暗中傳來的恐懼意志,有敵人的、有侍衛的,冷然一笑。
總有些人,不自知,想要嘗試。見了棺材,也未必覺得躺下的就是自己,直到被人抹了脖子。
天,何時飄來了一朵白雲?
從來淡定的皇子莫麾下現任第一高手“劍先生”,露出無比詫異的神色。
風吹過,拂動了那朵落在地、又被血泊掩埋的扶桑。
花朵滾動,如皮球一般惹人笑。地面,留下是一條蜿蜒紅線…
………。
“夫君,可是時局出現了變動?”
李清悠看著愁眉不展的林荀,不禁問出了心中的擔憂。
自白日朝會晚歸,林荀就將自己鎖在房,一整天不飲不食,滿臉陰霾。
一件能讓林荀暫時放下調查林麟昏迷之疑的事情,李清悠相信必定是極其恐怖的大事。
她原本不想問、也不該問。但幾十年的深厚感情,加林荀的特殊身份,終究讓她沒能忍住。
李清悠是一個自知的人,這卻是建立在林荀的律己之。她曉得,不該她知道的,縱使問了,林荀也不會說。這是林荀的底限,更是她比一般官家命婦,更顯大膽的唯一原因。況且,林荀並非一個,喜歡遷怒旁人之人。
林荀幽幽的看了看房中鑲嵌在牆壁的明珠,而後拿起桌的筷子,復又放下,搖了搖頭。
幾碟小菜,一碗白飯,是李清悠親自下廚準備。林荀從來不會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