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胃口。奴婢去跟老太太屋裡的如意姑娘提一提,讓她去勸五小姐吧?”
“不必了”段氏冷哼,“五小姐如今是嬌客,再有幾日就出嫁了,我何苦在這時候讓她不痛快?她如今金貴著呢,只怕老太太屋裡的姑娘也勸不動”
玉蛾玉蜓都不敢再說什麼,文怡見場面有些尷尬,便乾笑著起身尋了個藉口,辭而去。
她一邊往外走,心裡還一邊在疑惑,段氏與文嫻這是怎麼了?從前在顧莊時,她們明明還相處得很融洽的?她有心要問問文嫻,但又想起文嫻的脾氣,便是問也問不出來的,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想來繼母繼女之間,多少會有些矛盾吧?
文怡叫住一個路過的丫頭,問可柔如今在什麼地方,得知她剛剛去了文嫻處,心道一聲好巧,便轉向文嫻的院子。
院子裡靜悄悄的,蔣瑤與文娟似乎都不在,只有三兩個丫頭在樹蔭底下打磕睡,屋裡也不見有人影。文怡帶著丫頭一路走過穿堂,看見侍棋帶著兩個小丫頭在那裡做針線,抬頭看見她,便起身行禮問好。
文怡笑問:“你怎麼在這裡?”侍棋道:“這裡比院子裡涼快,又有風。奴婢正要趕著做幾個荷包,便在這裡做了。”文怡又問:“五姐姐呢?”侍棋答道:“在屋裡呢,表小姐來了好一會兒,正在說話。侍琴和秋水在屋裡侍候著。”
文怡見她做的針線是個紅蓋頭,上頭繡著鴛鴦,不算華麗,卻極精緻,再看她臉上帶著紅暈,便猜想這是她給自己做的。文嫻的丫頭,除了侍琴要陪嫁外,其他都是新補上去的,幾個舊的都要配人了。
文怡留了丫頭在這裡陪侍棋等人說話,自己獨自沿著抄手遊廊到後院屋裡去尋文嫻,才走到窗下,便聽見屋裡文嫻在說話:“……妹妹不必再說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但這門親事都定下了,我又能說什麼呢?柳表弟與六妹妹自幼青梅竹馬,情誼深厚,我是早就知道的,但他不願娶六妹妹,難道我還能逼他?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豈是我做女孩兒的能議論的?再說,如今即將與柳表弟成親的是我,我雖心裡有些委屈,卻也不會違逆父母之命,將來過了門,只要做好本份,想來他也會給我一份敬重的。世上的夫妻,有幾對是成親前便相識相知的?我能嫁給一個知根知底的人,已經是天大的福氣了。”
文怡聽到這話,心裡不由得唸了一句佛,接著又有些氣惱:可柔到底說了什麼,才會引出文嫻這番話來?
只聽得可柔用略帶驚惶無措的聲音道:“五姐姐,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聽到別人的議論,心裡為姐姐感到委屈而已……”
文嫻輕笑一聲:“我知道,好妹妹,這些日子以來,就只有你願意陪著我,開解我,我心裡念你的情,不會想歪的。”
可柔略沉默一會兒,方才道:“姐姐既已經有了主意,妹妹也不好多說了,只是心裡仍舊擔心……柳家雖然是主動向姐姐提親的,但這未必是柳表哥的意思,不然也就不會病了一場。昨日……他雖說是當著眾人的面暈倒了,大家都說是因為他身子虛弱的緣故,但只瞧他後來觀禮時的氣色,就知道……當時為著他暈倒了,眾人都沒再提起六姐姐,焉知他這不是故意為之?六姐姐又不在,他寧可引得柳太太擔心,也要暈倒,姐姐叫妹妹如何不擔心?更何況,我那日從柳家大小姐那裡聽說了一些事……”
文嫻似乎有些緊張:“什麼事?”
“說是……柳表哥在家裡,把從前侍候他的丫頭都攆了,換了幾個新挑的,個個都長得有幾分象六姐姐,長得最象的兩個還被收了房,這兩個丫頭都是刁鑽性子,還在柳表哥面前進讒言,說若不是為了姐姐,六姐姐早就跟他定親了……”
咣噹——屋裡似乎有人打碎了杯子。屋外,文怡緊緊地握住了拳頭,心中有個念頭破土欲出——
可柔還在哭泣:“五姐姐,為何你我姐妹都是這般命苦?我被親人相逼,要嫁給不堪之人,你的未婚夫婿,又這般待你……”
卷一 望族孤女 第二百七十六章 週而復始
第二百七十六章 週而復始
“那人是個不得柳姑老爺承認的奸生子,性情粗暴,讀書不成,倒是有把子力氣,年紀輕輕就投了軍,十年來不知殺了多少人,如今相也破了,四肢都不全,朝廷憐他是為國出力才落得這般模樣,便給了個官職叫他回鄉榮養,地方官知道他厲害,都給他幾分薄面,鄉鄰輕易不敢招惹。他本有妻有妾,都被他折磨死了,他卻怪到三姑太太頭上,鬧得柳家不得安寧。三姑太太想著,好歹賠他一個妻子,只當是破財消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