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浮石是唯一察覺到她神情異常的人,心裡隱約覺得不妥,卻也不便在這時追問。
另有兩位老者倒是笑得很大聲,連聲道喜,又說了些“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之類的吉祥話。
銀鬚老者眼睛盯著白茯苓,語帶不善道:“這位白姑娘似乎不會武功,不知是哪位武林前輩的子侄?”
白姓是祁國大姓,武林中姓白的成名英雄不在少數,銀鬚老者想了半天想不出來哪位姓白的大俠家有這麼美貌的女兒。自家孫女兒單以容貌而論,壓根無法與她相比,不過武林中人,尤其是海浮石這樣的身份,娶妻焉能只看容貌?
海浮石似是聽不出他話裡的挑釁,好脾氣道:“白姑娘的親長並非武林中人。”
話音剛落,就聽牆頭上傳來一名老者的笑聲:“白姑娘是老乞丐相中的徒弟,金老頭,你不服氣?”
正文 195 誰不配
那名老者不用說就是嶽老四,他身邊還站了一男一女,女的是紫草,男的年紀大概四十來歲,身穿一件石青色的布衫,面白無鬚,長眉入鬢,五官清秀得甚至有些陰柔,但是神情肅然,就算是面無表情的時候也讓人覺得像是在皺眉不滿一般,一看就是個難纏而且挑剔的傢伙。
高人的出場方式,一般就是不走正門,翻牆跳窗神馬的是家常便飯。嶽老四話音剛落,一行三人就從牆頭跳到了院子裡。
嶽老四的話在場中引起不少人側目,這位濟困堂四長老或許武功算不上登峰造極,但是成為他的徒弟,有將來多半就能成為濟困堂的長老,濟困堂弟子數以十萬計,掌握了這股勢力相當於掌握了半個白道武林,難免惹人眼熱。
銀鬚老者,也就是嶽老四口中的金老頭,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海浮石側頭向白茯苓介紹嶽老四身邊的白麵中年男子道:“這位是濟困堂六長老韓百子韓先生,也是紫草姑娘的師父。”
白茯苓規規矩矩斂衽為禮,態度溫柔恭謙,一如一個禮數周到乖巧恬靜的大家閨秀,嶽老四從來沒受過她這等待遇,大感訝異之餘更覺受寵若驚。
韓百子輩分高,點了點頭就算回禮,上下打量了白茯苓幾眼,忽然道:“不配”
旁邊沉著臉的金老頭一聽,眼神一閃面露喜色。
嶽老四跳腳道:“什麼不配?韓老六你把話說清楚了”
“小姑娘的筋骨奇佳,當你的弟子浪費了,你不配”韓百子一臉肅穆地說著刻薄話,態度認真得讓人絕望。
“我不配莫非你就配了?”嶽老四自尊受傷害,當場翻臉。
紫草連忙上前挽住他的手臂低聲安撫道:“師父他跟師伯你開玩笑罷了,師伯你要當真跟師父他打一架,可就如了他的願啦”
嶽老四被她一提,頓時想起韓百子那纏死人不賠命的打架方式,馬上偃旗息鼓不吭聲了,韓百子冷冷掃了紫草一眼,似乎是怪她多事。
白茯苓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曾見看過關於濟困堂幾位長老的資料,上面說這位六長老韓百子乃是一名武痴,愛好找人比武試招,這就罷了,最糟糕的是,這位長老招人試招並不在乎結果,只在乎過程
也就是說,不管你是不是在武功上贏過了他,他都會纏著你一直比試,直到兩人筋疲力盡為止。他的武功絕對值還不如嶽老四,但是耐力值在武林中稱第二,就無人敢越過他稱第一。
他與嶽老四份屬同門,嶽老四就算贏了也不可能對他下殺手,所以每次比試的結果都是以嶽老四贏了很多輪,結果最後力盡倒地告終。
這樣一個恐怖分子,難怪嶽老四不肯與他動手。
被濟困堂這兩位長老一打岔,金老頭等人也不好繼續糾纏,海浮石告罪一聲帶了白茯苓到自己的院落裡去安頓休息,車上的行李自有莊園裡的僕役搬運。
紫草以熟賣熟地就跟了過去,拉住白茯苓笑道:“茯苓妹妹還在生我的氣?看在我替你義兄把毛氏餘黨一網打盡的份上,就饒了我吧再說,你都跟盟主他成雙成對了,總算我這個媒人沒做錯吧?”
她說的是上次在玲瓏閣裡點了白茯苓穴道,把她交到海浮石手上的事,白茯苓確實心裡有氣,而且也開始有點兒懷疑她的身份,不過現在她身處異地,就剛才所見,武林盟中顯然有人對她並不友善,這種情況下,多個幫手日子會好過得多。
所以面對紫草的主動道歉,她哼一聲就算了,既不答應也不拒絕。紫草察覺她態度軟化,馬上便順著杆子爬上來,笑眯眯低聲道:“你知道剛才給你臉色看的那是什麼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