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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就衝她是真心實意地不想給沈家再添麻煩,許碧就想給她扭一扭,看究竟能不能把她的思想給扭轉過來。

沈雲殊說連玉翹自己立不起來,這是事實。但他想的也只是給她找個厚道的人家,卻沒有想過要教她自己立起來,這是不對的。人不自立,誰也扶不住你!

“每日卯中即起,習五禽戲兩刻鐘。早飯後,讀書習字作畫一個時辰……”知雨看著許碧在紙上寫,越看越是詫異,“午後小睡三刻鐘,刺繡三刻鐘,踢毽子三刻鐘……”

“怎麼了?”許碧斟酌著寫完,看知雨一臉驚訝,笑問道,“哪兒不對?”

知雨心裡已經猜到了一些,小聲道:“姑娘,您不打算讓表姑娘出家吧?”

“誰說的?”許碧眨眨眼睛,指著紙頁最後道,“這裡不是寫了嗎?戌時讀經半個時辰,學做晚課。”

知雨怎麼看都覺得不對。真要是去做尼姑,一天就讀半個時辰的經就行了?而且前頭這寫的是什麼?為什麼早上不讀經,而是讀書呢?

許碧笑了起來:“把大少爺給我的那本遊記拿來,一起送給表姑娘,就說我給她安排的,就先讀這本。不過這書是大少爺給我的,她得自己抄一本,正好權做練字了。上面還有幾頁畫兒,也請她照原樣畫上。”

知雨咋舌道:“還要畫畫兒?”那本遊記是個舉人遊歷蜀中時的趣事,此人書畫俱佳,配的幾副圖或遙山近水,或野草閒花,雖只淡淡點染,卻生趣盎然。就是臨摹也要自己有些底子才行。

許碧微微一笑,把紙捲起來:“給表姑娘送過去,就說是我說的,她既是要去庵堂裡,就都得聽我的,這上頭怎麼寫的就要怎麼做,一絲兒也不許差。否則到了庵裡,經書也不會抄,挑水拾柴也做不了,還叫什麼清修呢?難道進了庵堂還要丫鬟小廝地伺候不成?哦對了,若沒毽子,就自己做一個,府裡要雞毛還是有的,自己動手罷。”

知雨應了。許碧看看屋子內外再沒人,便壓低聲音道:“你先問問青螺,今兒表姑娘究竟怎麼就突然想起要出家?然後捉空兒去芥子居,跟百靈多說說話。”

知雨剛剛點著頭,忽然聽到許碧提芥子居,頓時一怔,試探著道:“姑娘,該不會是……”是疑心香姨娘嗎?

“既然芸草說是香姨娘來過之後表姑娘就在屋裡哭,那問問也無妨。”許碧淡淡地道,“或許香姨娘只是無心觸動了表姑孃的傷心之處呢,那我也該給姨娘提個醒兒,免得她一片好心,最後倒落了不是。”

知雨覺得這個話裡似乎還有別的東西,但她一時品不出來,便應了一聲,把那本遊記尋出來,往連玉翹的院子裡去了。

連玉翹正坐在屋裡發呆,看了這張紙,又把那遊記拿過來翻了翻,不由得就有些慌。她父親是秀才,可並沒怎麼教女兒讀書識字,她也不過就讀過幾本女四書什麼的,這遊記裡的字怕也還有不識得的,更別說抄了還要畫。

知雨便笑吟吟地道:“奴婢只是來傳話的,表姑娘若覺得不妥當,不如自己去跟我們少奶奶說?”

連玉翹正處在“是不是又給姑父一家添了麻煩”的惶恐之中,哪敢自己去許碧面前拒絕,只得接了書道:“我抄就是……”

青螺卻拿著那“計劃表”仔細看了又看。她識的字更少,但許碧這表格上都是常用的字,她勉強也讀下來了,心裡就更覺驚疑,小聲道:“那,那經書……”說是晚上讀經,可沒經書啊。

“哦——”知雨眼睛一眨,“家裡沒這東西,少奶奶說這就安排人去買。表姑娘也知道,如今家裡老爺少爺們都不在,就只有女眷,本該關起門來過日子,也不好總支使著人往外跑。表姑娘先看著這一本,等回頭經書買來了……”

“我就先看這個。”連玉翹連聲答應,只覺得自己又給許碧添了一重麻煩。青螺卻隱隱地覺察了什麼,也忙道:“這毽子我會做,勞煩姐姐回去跟少奶奶說,我們姑娘一定好生照著這個,這個‘計劃表’來,都聽少奶奶的安排。”

知雨笑了笑,把青螺拉到一邊:“說到底,少奶奶都不知道表姑娘究竟是怎麼就生出這個心思了。你總要跟我說說,等大少爺回來,少奶奶才好交待啊。”

連玉翹這一場雖然只是在許碧院子裡鬧的,但有好幾個下人看見她紅著眼圈在兩個院子之間來回,訊息自然立刻就報到了沈夫人處。

沈夫人剛從董家回來,聽見這個不免有些煩躁:“這是鬧什麼呢?”外頭風波不平,家裡就不能給她省省心?跟連家沾了邊的,果然都是麻煩。

沈雲嬌湊過來抱著